() 近郊的别院门口,一袭紫玉长衫迎风而立,初chūn的风有些cháo软,吹在那长长地下摆上,却好似干爽了一般,悠扬潇洒。
旁边的侍女稳步上前,敲响了门洞,却久久得不到里面的回音……
身着长衫的公子眉头逐渐皱了起来,“难道消息错了?他们不住在这里?”
“消息绝对正确。”女子低眉顺眼的回头禀报,“也许是里面出了什么事或者……”还没等她说完,男子却已经一脚踹开大门往里走去,不管如何,都要进去才能知道。
而等他快步走进大厅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白衣公子在喝汤,一个红衣女子在服侍白衣公子喝汤,一个淀衣男子追着红衣女子要汤喝,一个绯衣女子追着淀衣男子要打架……场面极其之混乱!
“咳咳……”他礼貌xìng的咳嗽了两声,却被现场繁杂的声音轻松盖过。
直到白衣公子哥放下汤碗,才抬眼看了看他,轻描淡写了一句,“你来了。”
什么叫做“你来了?”长衫男子额头青筋冒起,自己站在这里半天别说一杯茶水,连个打招呼的都没!就连这个自己跋山涉水不远千里来寻找的人,看到自己都反应这么冷淡!眼看他就要暴走,跟进来的侍女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传过去一股清冷的真气。
歌薰一看黛寒不喝了,才停下脚步,把一直拿在手里的小锅放下,对着门口的二人挥挥手,又抓抓头,“你们……找人么?”莫吟冷冷瞪着抱着汤锅再也不肯撒手的姑裳,嘴里却回答了歌薰的问题,“他们是找黛寒的。”
“哼!”长衫男子冷笑一声,走近几步挑衅般的上下打量黛寒,“我本以为你此刻会是凄凄惨惨,却没想到你惬意得很呢!”
黛寒轻笑,看了看自己有些白胖的身体,像是默认了这个观点。
“大公子,跟我们回去吧!”旁边的侍女跨前一步,却完全脱离了刚刚柔弱的气息,整个人像是从至寒之地来的一般,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冷得有如寒冰。
还不等黛寒答话,长衫男子就摆摆手,冷冷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来这里才不是带他回去的,我只是帮父亲来看看这个人死了没有,怎么死的而已。”
“喂!你才死了呢!”小姑娘立马不高兴了,手拿着汤勺愤愤的挥了挥,也不管滴滴汤汁撒了姑裳一身,姑裳一边痛叫一边躲到桌子另一边去了。
男子把视线转移到小姑娘身上,满是挑剔的循了一圈,嘴里啧啧的道:“我还想说你多年情漠,突然看上的女人有多厉害,原来竟是个没长熟的小苹果?哈!你的眼光倒是越来越奇异了!”
白衣公子脸sè一寒,眼底泛出一丝从未出现过的yīn冷,“几个月不见,你的心思就不能长进一点么?”
与此同时,莫吟的身上也泛起了一丝杀气。反倒是故事主角的红衣小姑娘一脸茫然,对什么小苹果完全没反应。她有些搞不明白的问道:“病秧子,他们是谁啊?找你的?”
黛寒脸sè一收,淡淡地点头,答:“他是我弟弟,李月寒。”
“弟弟?!”在座的其他三人立刻惊道!就连姑裳都把头从汤锅里抬起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凑过去,“你们俩肯定同父异母吧!这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我和他?自然是不像的。”李月寒嗤笑一声,大摇大摆地坐进来坐下,紧跟在他身边的侍女也走进来,脸sè冷漠的给黛寒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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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的街道大多繁荣,只是这杨柳小巷要到深夜才会热闹起来,而此刻还人影稀薄。莫吟一身黑衣隐于夜sè,缓缓从小巷尽头的角落走出来,脸sèjǐng惕。
“属下参见阁主!”一个黑影静悄悄的出现在她的身边,跪下行礼。
“你迟了。”莫吟的语气淡漠如水。
黑影惶恐地拜了一拜,抬起头来的那张脸,赫然就是歌薰在小荒村里遇见的老孤婆子。她颤声应道:“请阁主降罪!属下由于接收重要情报晚到了一天。”
莫吟皱眉,转身看着她道:“什么情报?难道诸葛门那老怪物又做了什么?”
“不……不是!”老婆子眼神闪烁,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错愕了,“是……是洗凝祭祀他……他……”
“他怎么了?!快说!”莫吟只觉得喉头一紧,心不受控制的猛跳起来。
“他……他出关了!可是却好像失去了神智一般,打伤了阁内的好几个护卫,逃了出去。阁内所有的分舵现在都在搜寻洗凝祭祀的下落,可是还没有音讯……”
他竟然出关了!莫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了这么多么多年,他终于康复了么?他终于战胜了那奇盅了?
强压住心中的震撼,她冷声道,“什么叫失去了神智?他不认得那些守卫是自然的,打伤也就打伤了,怎么还会一声不响的走掉?”
老婆子摇了摇头,“属下也不知,听密报说是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也不认得阁内了,甚至还把企图尾随的影卫都打发掉了,所以后来才找不到他的踪影。”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谁都知道这一代阁主对洗凝祭祀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这一次他的出关失踪,必然会让莫吟发怒,她可不想做这倒霉的先锋卒。
“没用的东西!阁内的那些老家伙呢?霄江不是还在么?”莫吟咬着牙,恨不得自己现在已经身处几千里外的往生阁内。
“长老们收到您之前传回去的飞鸽传书,在那时已经赶来相助了,却没想到洗凝祭祀偏偏在这时醒来。”
“混蛋!”莫吟一拳打在小巷的墙壁上,心里又气又是苦笑,阿凝,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我守着你十几年,你都没有出来,偏偏就是我找到救你办法的时候……这难道就是天意么?!
入夜时分,宅院里静落下来,夜sè安宁。
病秧子的房间灯亮着,两兄弟都脸sè淡漠的坐在那,彼此不说话。
终于还是忍不过这个万年呆木头,月寒干咳了声,悻悻开口:“不去追?”
黛寒眉眼低垂,习惯xìng的握住歌薰给他准备的暖手水袋,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把她的照顾当做理所当然了么?
“那东西我本就不需要了,追什么。”他无奈的扬扬眉角道。
月寒顿时放下手中的茶杯,“什么叫不需要了?你当真这么想死?”
“我本就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这档子事都是堆乌龙而已。”病秧子面无表情地回答。
“好!好得很!”月寒气得说不出话来,起身指着桌上的人参袋子喝道,“那这又是什么?不都是要死的人了么?还每天含着这千年人参?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长长的叹了口气,黛寒头一次无言以对了。的确,自己的确在自相矛盾,本是一心寻死的走出京城,却没想到这一场荒村闹剧打散了全部的棋局。如今每天面对着那红衣小丫头的笑脸,自己当真还舍得她流泪么?
人啊,一旦有了牵挂,有了负累,就身不由己。
二十年来,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看穿世事,了无牵挂了,可是……
“怎么?说不出话来?”月寒看着那副默然的嘴脸,嗤笑一声,“我的好大哥,你不是杀人挫骨都不眨一下眼睛的么?如今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温柔乡就让你深陷其中了?既然舍不得死,就不要在这里装!我派侍月去把瓶子抢回来就是。”
黛寒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抬眼看了看这同样是口是心非的家伙,一边恨着自己,一边又不愿自己随随便便死了,果然是兄弟。
“来不及了,莫吟的身手,侍月比不上的。”他淡淡道。
“噗!”猛然间一声飞鸣,与此同时黛寒手里多了件小物件,玉气萦绕,紫旭飘烟,竟是他们正在谈的九转玉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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