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托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连串的梦中梦让维托的大脑有些糊涂,为了确认自己这次是彻底清醒,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清脆的响声带着热辣辣的疼痛让维托捂着脸进入了卫生间。
洗漱完,维托还专门检查了一遍口袋中的符纸,这才安心地出了门。
可能是白天的缘故,维托对于前一晚与张默的会面感觉不真实了,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前往医院,这是他第一次拥有这么强逻辑性的梦境,而不像往常一样凌乱不堪。
刚刚来到医院,李国柱便主动从办公室走出来上前向维托打招呼。
经过前一晚跟张默梦中的会谈,维托对李国柱确实存了一些说不清的偏见,此时维托的表情并不算自然,不过好在维托是美国人,他的表情跟中国人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所以李国柱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反过来,维托也没有从李国柱的表情中看到不对劲的地方,心中想到:“也许真的只是梦罢了。”
“维托博士,怎么又来会见张默啊!?”李国柱呵呵一笑,接着道:“这个病人整天说自己能见到鬼,我们医院像这样的病人并不少……。哦,对了,你直接去会见室把,我马上通知他们把张默带过去。”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thanks!Doctor李!能不能把张默的资料也给我一份!?”维托望着李国柱的背影提高声音想要让对方听到。
李国柱探出头来笑着挥了一下手,接着又缩回到办公室中去了。
心中一直纠结着前一晚的梦,此时李国柱的话对于维托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暗示,对方想要影响自己的判断,维托认为作为一名医生是绝对不能做出这样影响判断的事情的。
“也可能是自己多心了。”维托想道。
来到会见室,维托在桌子的这一边坐下等着张默的到来,手原本想伸到口袋里,但是又想到,在梦中张默要求自己要小心保护这本书,虽然这件事情在维托的意识中已经模糊不清,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看了一眼监视器,他抬到一半的手又放回到桌面上。
这时,有人把刑事科提供的资料的影印本送了过来,维托边看资料边等张默。在资料中提到,张默的那位好友头颅缝了二十针,两根手指由前被人撇折至手背,照片中的伤者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这时,张默也被推进会见室,这一次,张默并没有要求安保人员将他的鬼画符贴在墙上,而是平静的看着维托。
维托也仔细端详了一下张默,然后对张默身后的两位安保人员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些私人话题想要跟他谈谈,顺便把门带上。”
看着安保人员出了后门,维托看看资料又看看张默,资料表明张默的那位朋友身高一米八,八十公斤的体重,很明显从身高和体重上张默都差了对方好大一截,张默居然能将对方打到这么惨,其中确实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咚咚咚。”
维托听到声音后,立刻抬起头来看着张默,看到张默似有似无的笑意,此时的空气似乎在维托的周身凝结了,一阵抽泣的生理反应在胸口化开,维托就像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友,或者被什么高兴的事情感动到了一般。
维托压下心中的激动,他此时已经确定了昨晚的梦境全部都是真实的。
接下来,维托要做的便是要装作在不经意间接触到刚来的两个病人,这件事情维托已经想好,所以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张默了解着,就像是往常做评估一般。
过了一会儿,维托抬起头对着监控说道:“这两天有什么新入院的病人吗?请把他们带过来,我需要一些新的材料。”
在监控室的是一位姓马的医生,他听到维托这么吩咐,嘴上说道:“这老外办事确实跟中国人不一样,做事儿都不怕别人麻烦。”无奈维托是移民到中国的重点照顾对象,他只有打开安保室的广播,让两位安保人员带着刚入院的两位病人进入到会见室。
这两位病人都是女人,她们表情呆滞,明显已经神志不清,在病情上还真的是有些相似的地方。此时看到张默微笑了一下,这让维托知道,她们就是张默在梦中提到的那两个人。
这两个病人顺从的被安保人员摆布,坐在与张默平行的两个座位上,维托假意上前询问两位病人。问诊,这是在医生中常用的手段,无论在正常人的医院还是在精神医院都很适用,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维托在动作间悄悄地从两位病人的头上拔下两根头发。询问了几句后,维托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这也在维托的意料之中,这两位病人很明显已经被封闭在自己的意识之中,通常在这样的病例中,病人都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维托拿出钢笔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其实这些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动作罢了,他把刚刚搜集来的头发夹在了笔记本中。
“好了,今天的调查就到这儿吧。”
维托示意安保人员将所有的人都带回去,接着便起身来到李国柱的办公室。
“doctor李,这几天感谢您对我工作的支持,病人在行为举止上正如您所说,确实有很多疑点,我想我很快就会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说着便跟李国柱握了握手,在接触到对方的手时,维托感到自己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就像是危险来到身边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对方的手非常冰冷,似乎有一种阴寒的气息顺着手爬上自己的手臂。
而李国柱也在一接触到维托的手,便松开了,听了维托的话,眼仁如被墨染一般漆黑无光,但是那凌厉的神采也在一瞬间被维托看在眼中。
维托打了一个寒颤,跟李国柱又寒暄了几句,便赶紧从主管办公室退了出来。
今天在医院走了一个过场,其中的秘密也就只有维托和张默知道,这件事情给维托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他一直以来都不相信甚至看不起那些捉神弄鬼的事情,但是今天张默好好的给他补了一课,这个世界上有些事物虽然看不见但是不表示它不存在,科学有时候不一定能解释所有的事情……。
维托不知道接下来张默有什么安排,但是他知道,张默一定还会再次跟他联系。而且他还记得张默在梦境中给自己说的一句话:我会让你体验一次我的工作。对于这件事情,维托自认为自己无法阻挡这样的**。
……
室外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隆隆之声也在耳边响起,维托感觉到自己的感知被压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自己与外界的信息被什么切断了。转过身来,维托再次进入到了会谈室,而张默就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笑着看着他,而维托兴奋的神情也落入了张默的眼中。
“你好像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张默微笑道。
此时,维托似乎又回到了童年,那种早已被社会压抑在心中的童心不知为何蓬发而出,回答道:“你知道吗,我曾喜欢过一部电影,我一直都希望自己是里面的主角,那部电影很热血。”
“捉鬼敢死队。”张默微笑着顺口就说了出来,并且解释道:“你在这里想的一切我都能感知到,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工作并不像‘捉鬼敢死队’那么有喜剧效果,我更担心的是会给你带来心理阴影。”
“我的一生就是跟病人打交道,而且你知道,都是那些无法沟通的病人,我并没有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情可让我回忆的,我觉得这是一次最好的机会和体验。”维托现在已经开始由被动变为主动,并且希望自己能主动参与到张默的世界中。
张默不知是被维托的话打动了,还是他本就想让维托参与进来,并没有说跟多的话,而是说道:“这才是真实的你,做好准备了?这可一点都不喜剧。”
维托坚定的点点头,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充满着激情,好让张默不忍心反悔。
张默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我知道你已经做好准备,把媒介拿出来吧,要做好这份工作需要先了解事情的起因。”
维托把手伸进西装口袋时,才想到这是在梦中,他从病人那里取得的头发是否会被带入梦中来,不过,手刚伸进口袋便摸到了一个本子,那是他用来做笔记的记录本。
维托来到桌前坐下,把本子放在桌上小心的翻开了笔记本,他此时注意到他记录满满一本子的资料此刻都变成了一个个黑色污渍,就像是笔记本被水洗过一样,他有些紧张地看看张默。
张默当然知道他心里紧张,费了那么多的心血记录的资料如果都废掉了,那么该是一件多么心疼的事情,所以便解释道:“你放心,你不关注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中都是看不清的,除非你记得你在本子上记录的每一个文字,放心吧,你的资料完好无损。”
得到张默这么说维托才把心放下来,把笔记本翻到中间一页,两根头发出现在二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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