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净然法师遇难以后三个月左右,学期快到末了。
三个多月过去了,师父总算是回复了一些,也重新开始各处走访做法事了。
有一次,我跟师父谈话,把之前在家赵老头儿的事情跟师父讲了一遍。
我问师父,怎么太岁祭反倒会冲撞太岁星君呢?
师父想了想,叹口气道,这样的事极为少见,但是到底为何,至今也说不清楚,就是那些最虔诚的太岁宗信徒都搞不清。
我正纳闷时,师父又说,这个周末要带我去认识那个不三不四的人。
我这才记起来,就是那个送他尸油的人。
一想到这些,我便又想起法师。
可能师父也是想到了法师吧?
法师生前说过,希望师父带我多了解些太岁宗的人,师父恐怕也是顺应法师的意思。
那个人叫周隐。
第一次见面,是在南京的中山植物园。
植物园分南园和北园,师父有那里的年卡,后来我也办了一张,因为师父经常会去南园那边休息。
不过他最多去的,却是最人迹罕至的盲人园。
第一次见周隐,也是在盲人园。
我们离得近,早早地就到了那里。
上午十点左右,从那盲人园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一看到那个人,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师父说的那个词——“不三不四”。
那时候是春末初夏,南京的春天短,所以还是挺冷的。
那人穿着尖头皮鞋,长长的像两根匕首。
花色的西裤,黑色的衬衫和白色的西服,西服敞着领子,衬衫上面的几颗扣子都解着。
他的头发油光蹭亮的,挂了两缕在眼前,搭在一副黑色尖头墨镜上面,后面还扎了一根小辫子,俨然一副资深流氓的扮相。
他眼睛还挺尖,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师父和我,也不等走近了就抬手高喊:“师父,师父,弟子来迟,请您老人家多多见谅。”
他是陪着笑来的,师父却是一脸严肃,冷哼了一声也不搭理他。
我当时心下有些疑惑。
师父收徒不多,我是第三个徒弟。
在我上面还有俩师兄,前两年就都毕业走了,一个去了广东,一个去了重庆,怎么这儿又冒出来一个徒弟,难道是我的哪个师兄回来了?
一走近了,他就从兜里掏出一个铁盒子,拿出一根细细长长的烟给师父,师父一手推了,他又往我这边伸了伸。
我自然不要,却看那烟上写的都是英文字母,我都不认识。
他干笑了一下就把烟叼在了嘴上,一捂手拿出一个zippo打火机点燃了,这才看了我一眼问道:“这位小兄弟,不介意吧?”
我说没事,从小我爷爷爸爸都是烟盒子,闻惯了,能在乎那点烟味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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