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九狱屠杀当晚,被九狱战师们一箭射杀的老人。
“雪儿,小心!”
秦玉大喊一声,向前一扑,抱着面前米雪的身体,就倒向了小酒馆的地面。
米雪尖叫一声,看到一枚黑色的长箭,从刚才她站立的位置一飞而过,噗的一声扎入刚才站在她面前巴郎身后的麦伯胸口之内。
一股鲜血,顿时从麦伯的胸口上喷溅而出,溅射到米雪美丽的小脸上。
瞬间就被吓得脸色苍白的米雪,看着吧台后面的麦伯,身体向后一倒,撞在吧台后的货柜上,一股鲜血从麦伯的口中像泉水般的汩汩而出。
米雪看到了麦伯被袭击的样子,麦伯也看到了正在秦玉在怀中的米雪。
年迈的老者,向着米雪伸出一只手臂,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支黑色的长箭,从小酒馆咻的一声飞来,径直飞向麦伯头发花白的头颅。
“不!”
被秦玉抱着的米雪,向着麦伯伸出一只无助的手臂,想要挽救任何人都能够想象得到的结局。
噗的一声,黑色的长箭,在米雪的手臂前,带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从麦伯的眉心之间穿过,将麦伯的头颅狠狠的钉在了他身后的货柜上。
“不!”
此时被秦玉抱着倒在地面上的米雪,泪水一下子就从她美丽的双眼中涌起。
伴随着米雪哭泣的声音在炼金耳麦中变得越来越响,在秦玉的脑中,渐渐浮现出了仅仅那一晚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幕。
秦玉清楚的记得,当时从麦伯身上喷溅而出的鲜血,还有几滴溅落在他的脸上。
那几滴温热的红色血珠,就这样成了秦玉对这位老人留给他最后的回忆。
虽然秦玉的年纪不大,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非常清楚:米雪的父亲米叔并不赞同将雪儿嫁给自己,而那个小酒馆掌柜的麦伯,却在一次次告诉米雪的行踪,一次次给自己制造接近米雪的机会。
回想着麦伯一次次对自己的关照,秦玉的眼中,渐渐变得赤红,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
如果不是青龙九狱,如果不是这些身穿着黑石战甲的战师们来到小镇,现在的他,虽然不可能进去青龙战宗,也不会见到这么多平时根本见不到的正宗战师,更不会得到在青龙战宗中都是大人物的黑玫瑰亲自开价。
但是现在的他,至少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
虽然,那时的他,还要一天天为生计发愁,为一件件的黑纹战甲而辛劳。
但是至少,那时的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每时每刻都徘徊在生死之间,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
而且,那个一直关照着他,一次次摸着他的头,一次次笑呵呵对他咧开缺了一颗门牙,长着花白头发的老人,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每天接过自己做好的学徒战甲组件,再递给自己一杯鲜红的山果果汁。
三年的时间,已经不在东荒森林周围流浪的秦玉,在那三年的时间,第一次体会到一种家的感觉。
那个满头花白的老人,就好像秦玉这个流浪儿从未见过的爷爷,在亲切和蔼的照顾着他。
可是,这一切,在那一晚,全都断送在这批青龙九狱的战师手中。
米雪哭泣的声音里,渐渐在心底想起了这一切的秦玉,猛的抬起了他年轻的头颅,恶狠狠的看向林间草地内端坐在高背椅上的黑玫瑰。
“莎拉——”
似乎是用尽平生所有的力气,秦玉双拳紧握,扯开了喉咙,奋力大吼: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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