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难怪,人的精力始终有限,专注于一件事情的话一定会忽略其他事情的。”阿飞随便翻到一页看着说,“对了,他曾经提过一个设想,关于那个‘肢解狂魔’的设想,你一定不知道吧?”
青青刚还在庆幸终于转换话题了,结果现在又绕回这个让人觉得不舒服的话题了,这个人就不会顾忌一点女孩子的感受吗,两人单独相处又是快该吃饭的时候谈论这种话题做什么!
“唔...我还是给柏文打个电话问问到哪里了吧。”青青敷衍了一声便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
“不用打了吧,反正应该快到了。”阿飞不经意地按了按青青的肩膀说。
这动作让青青很不舒服。
“还是问一下比较好。”青青有些生气地甩了一下肩膀,坚持拨了号码。
嘟――嘟――嘟――
依旧是通了,但没人接,青青听着那单调的嘟嘟声有些焦躁起来,怎么回事?!
嗡――嗡――嗡――
青青忽然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而且声音听起来很近!循着声音青青吃惊地转过头。
那声音分明就在眼前的某处!
阿飞抬了抬屁股,从身后摸出一个还在震动的手机。
“看来这家伙忘记带手机了吧,真马虎!”阿飞把那个震动的手机递给青青说。
青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那递过来的手机,的确是柏文的手机!
他没带手机?!
可是刚刚这个阿飞明明说跟他通过电话的,还说让他在家里等他回来,难道...难道他撒谎?!
“幸好我那会儿打的是报社办公室的电话,不然还找不到这大马虎呢。”阿飞笑说。
青青狐疑地接过柏文的手机,有五六个未接电话,都是自己打过去的,或许真的是忘带手机了?
电磁炉上的汤底咕嘟嘟滚开了,掀动锅盖冒着蒸汽,青青手忙脚乱连忙把火关了,锅里沸腾的汤底渐渐平息下来。
沉默,气氛一时又尴尬起来。
“不好意思,我让你不自在了吧,唉!从以前就是呢,总是不受女性欢迎,怎么都找不到交流的要领,无论怎么做都不讨人喜欢,真失败!”阿飞看着慌乱的青青有些沮丧地说,“我还是多做事少说话好了。”
说完他便从水盆里捞出那块正在解冻的牛肉,拿出放在一边的小砧板放了上去,抄起手边的刀仔细地片起肉片来。
“其实肉解冻一点点就好了,硬硬的反倒更容易切得均匀,而且可以切得很薄,你看。”阿飞捏起一片切下来的牛肉片对青青说。
的确很薄,青青看着那片红红的肉想,但是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还有点恶心。
“真羡慕柏文这家伙,工作好,人又聪明,人缘也好,生活也幸福。”阿飞一下一下熟练地片着肉片说,“有时候我想,世上应该没有完美的人吧,一个人一定有丑恶的阴暗面什么的,你说是吗?”
“也许吧。”青青敷衍着说,转脸不去看砧板上的肉,眼巴巴地看着门口的位置。
“从报社过来最多半小时的车程吧,应该马上会到的。”阿飞头也不抬地说,“除非出什么意外的话...”
青青心里一惊,回头看着他。
“呸呸呸,哈哈,我开玩笑的啦,你不要生气。”阿飞摆摆手说,手里的刀子明晃晃的,还挂着些肉渣。
“没有,我没有生气。”青青把目光收回,重新看着门口。
“柏文对心理学很感兴趣吧?刚刚看桌子下面借阅的都是心理学方面的书呢。”阿飞似乎为了缓和气氛,又把话题引到了柏文身上。
“也许吧。”青青一愣,自己好像没注意过。
“也难怪他的文章里总是透着心理分析的味道。”阿飞把片好的牛肉片码放在碟子里,整整齐齐,“虽然没有那么注重实证,但是读起来也很让人信服。”
“对了,之前说到他有一个关于‘肢解狂魔’的设想,很有趣,你想不想听?”阿飞忽然又问。
青青皱起了眉头,不想听三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了。
“女孩子也要了解一下男朋友的工作才行哟,这样两个人才有共同话题嘛,而且――”阿飞狡黠地眨眨眼睛说,“而且对你自己也有好处的。”
这么一说青青也不好再拒绝了,听一下应该也没坏处,自己跟柏文的共同话题的确是不太多,都不记得上次跟他讨论同一个话题是什么时候了。
阿飞看她愣愣的,似乎是默许的样子,于是便放心接着说了起来。
“他认为‘肢解狂魔’是个人格分裂的人,而且是个跟踪狂,妄想症也十分严重,又或者说妄想症就是那个人人格分裂的原因。当然,这些都没有写在报纸上,就算写了也不会被登出来的,一个极度危险的精神病人会让整座城市陷入恐慌的。”阿飞说,“另外,他还说‘肢解狂魔’肯定不是个强壮的人,因为受害者基本上都失踪了很长时间之后才被发现尸体,除了精神****实施虐待之外,体力不够恐怕也是很重要的原因。虽然这个设想没有被警方重视,但是我却觉得他这个设想非常有道理。”
“为什么呢?受害的那些男人不都很瘦小吗?会很容易被杀掉吧。”青青好像忽然也感兴趣起来说。
“瘦小的原因有很多呢。”阿飞把切完的肉片码放在碟子里,抽了张纸擦擦手说,“比如说――因为被分成一部分一部分的所以显得瘦小,又或者,是被故意折磨到变成那样的,这样一来就没有反抗能力更能让人为所欲为了。”
青青害怕地抱着胳膊沉默着。
“那个人一定是选定了目标之后就实施跟踪,自己又妄想出很多情节,又或者理由,然后伺机用某种方法掳走受害人,之后就是漫长的地狱般的折磨,最终失去乐趣和快感的时候杀掉受害者,并且把失去快感的愤怒倾泻在死者的尸体上――肢解。”阿飞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眯着眼睛说着,“这都是柏文的设想和理论,是不是很有趣?我甚至想过他本人会不会就是‘肢解狂魔’所以才会这么清楚凶手的想法呢,如果不是的话,那真正的凶手知道的话一定会很着急害怕吧,保险起见一定会想办法灭口吧。”
“听说柏文最近似乎很苦恼,说家里的东西都有被动过的痕迹,感觉很恐怖呢!”阿飞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屋子说,“你不怕吗?”
青青不自觉地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柏文可是有些害怕呢,所以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我想也应该有所发现了吧。”阿飞盯着屋顶角落的一个黑点说。
“我还是去门口看一下柏文回来没有吧。”青青触电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说。
“站住!”阿飞大声喝止她说,“你不想看一下监控录像吗?一定很有趣的。打开电脑就能看到哟。”
青青想躲,但是却被阿飞抓住了手腕挣脱不得,只能被他拉着坐到了书桌前。
电脑打开后果然两个人的身影都出现在了画面中,阿飞点开硬盘里的存储文件夹,打开其中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中柏文恼怒地把桌子上整整齐齐的书拂乱,在屋子里到处走着,把所有归置好的物品都气急败坏地搞乱,打开冰箱把里面的东西全部丢进垃圾桶,之后摔门离去。
青青看得呆住了,从没见柏文这么失态过。
阿飞拖动着快进了一段时间,青青看到自己出现在画面中,无可奈何地把屋子里的狼藉收拾干净,跟自己每天所做的一样,没什么异常。
“我要去看柏文回来没有。”青青再次试图挣脱,但是阿飞的手却像钳子一样钳住了她一点都不松手。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青青终于哭了出来,剧烈挣扎着说。
阿飞却不动声色,按动鼠标又把录像往后拖动了很长一段时间,青青已经放声大哭了起来。
画面里柏文没有再出现,而青青却又出现了,但是看起来却像变了个人一样,来到房间后像柏文一样把原本整齐的屋子搞得一团糟,然后出门,过一段时间之后又重新返回把东西收拾归位。
阿飞点开一个又一个录像文件,都是青青一个人的独角戏。
青青不明白,连哭喊都忘记了,愣在那里。
“为什么...”青青喃喃地说。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阿飞摇晃着她的肩膀说。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青青惊恐地看着狂怒的阿飞说。
“你必须想起来!你就是‘肢解狂魔’!你是个杀人狂!”阿飞用力摇晃着青青,像要把她摇醒一样。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啊――”青青尖叫着抱住了头,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阿飞把青青扶靠在椅背上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是的,还是失败了,恐怕这个办法真的行不通,对不起,我浪费了大家的时间,伙计们都散了吧,计划失败,从明天开始心理分析小组退出案件调查工作,等一下我就带她回警局做精神评估。”阿飞揉揉太阳穴收起了电话。
整整七天都在重复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毫无进展,为了让她进入角色今天还故意用刀切肉刺激她,却还是失败了...柏文,如果我能早点重视你说的话,你也不至于...
忽然阿飞觉得脖子上一痛,捂着吃痛的地方转身看过去。
青青缓缓收起手上的小注射器,笑了笑。
“我还以为没机会逃走了呢。”青青说,“谢谢你让警局的朋友们离开了,作为谢礼――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你的记者朋友柏文了。”
“你...”阿飞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
“青青不怕,我会保护你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说,接着摘下了头上的头套,撕下眼皮上的假睫毛,抽出一张湿巾仔细地擦去脸上的脂粉。
“不过很可惜,猎杀自己影子的人,终将为自己所杀,柏文已经死了。”他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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