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楚天卿抱琴道。
“把琴还我,我还没输!”苏倾儿见状,露出一脸倔强之色,不想认输,脚掌当即凌空一踏,扑向楚天卿,伸手便欲夺回七玄琴。
楚天卿身形侧闪,避开迎面扑来的苏倾儿,然后,只见他双手扬起古琴,顺势拍出,毫不留情地朝着苏倾儿那微翘的娇臀上拍去。
啪!
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苏倾儿应声被拍落在地,满脸羞红,一双胭脂虎目恶狠狠地瞪着楚天卿,小嘴微微张开,一脸惊骇。
这一拍,可是把苏倾儿彻底拍蒙了!
苏倾儿眼中水波流转,眼角噙泪,贝齿死死咬住嘴唇,一张俏丽的脸上红霞遍布,似乎是用手掐上一掐,便能滴出血水来!
女子面薄,被楚天卿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拍了屁股,怎能不羞,怎能不恼?
“你...你...你!”
只是羞恼又如何,怎奈何从出生开始皆不曾受过委屈的苏倾儿一时间蒙了神,结舌难语,只能用那双灵气十足的胭脂虎目死死瞪着楚天卿。
如若说女子恨时目光能杀人,恐怕楚天卿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楚天卿飞身落地,不理会场外那纷杂的议论,也不理会羞愧至极的苏倾儿,只是双手抚琴,剑眉微微一扬,笑了笑,说道:“琴是好琴,只可惜,用琴之人就凶狠得多喽!”
说罢,楚天卿在众人视线之下,盘膝就地而坐,眼帘低垂,先是双手抚于琴弦之上,悄然间,波动琴弦,信手拔弹,从容典雅。
忽而,琴声悠悠,自灵武台上悠然奏起,楚天卿轻轻一笑:“七玄琴中七玄意,不知我能悟到几意!”
一语方毕,一语又起,他启唇道:“七玄琴,一玄高山流水。”
琴音四起,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
曲调灵透,音律清脆,声若高山,音似流水。
如此琴音,与那苏倾儿的杀人琴比起,天差地别,可鉴云泥之分!这才叫做高山流水,玄妙无比!
灵武高台上,红衣襦裙秦月初起身,却是不由得赞叹了一句场内琴声。场外,众弟子恍若失神,场中,苏倾儿听闻空灵通透的琴音回转,愣了愣神。
“七玄琴,二玄,落雁平沙。”
楚天卿一曲未完,一曲又起,弹指拨弦,吐言道。
琴声如流沙过耳,云程万里,似有群雁飞鸣而起落,琴声入梦,入眼非初春惊蛰,更似一副寥廓壮丽的秋江景色,曲调似水墨入画,柔和,温婉。
好一曲醉人心醉人意的落雁平沙!
“七玄琴,三玄!六月霜雪!”
第三曲,接踵而至,曲调迅速一变,楚天卿操琴之手入潮水波涛般波动琴弦,他开口轻轻吐出几字。
琴声寂寥清冷,一曲沁人心脾,一曲动人神魄,一曲催人断肠!
琴曲无意,音有意!琴声无情,人有情!
他刚欲起弦弹奏第四曲,却不料琴弦顿时如玄铁般坚硬起来,无法拨动,楚天卿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只能借助琴技弹出七玄中的三玄,第四玄,再无法弹出!
他抱琴起身,看了一眼那还趴在地上怔怔出神的苏倾儿,淡然一笑,道:“弹琴弹琴,弹的是琴更是情,可惜了这么一盏好琴,落到了你这只懂琴曲不懂情意的主子手里,暴殄天物哎!”
看着那不住叹气的楚天卿,苏倾儿一双漂亮眸子眨了眨,回过神来,俏丽更是赤红无比,古人有言“日出江花红胜火”,如此形容,犹无过之。
苏倾儿眨巴了下眼睛,可见眼中含恨,她贝齿咬了咬嘴唇,鼻音轻哼了一声,羞恼道:“臭流氓,别以为回弹两首曲子就了不起!七玄琴,还我!”
“快还我!”苏倾儿起身,立马扑向楚天卿,欲要夺琴而回。
若是换做平常,他楚天卿还了也就还了,敢情这小丫头喊自己流氓,还要自己双手奉上宝琴吗?
楚天卿侧身一躲,躲开苏倾儿那一扑,一手按在了苏倾儿额头上,一手则抱住七玄琴,苏倾儿怎奈得玉手短了几分,竟是触不到楚天卿怀中那琴,不禁小嘴微微嘟起,以表不满。
楚天卿笑道:“怎么?倾儿师妹这可是要问我这个臭流氓要琴呐?”
苏倾儿眉头紧蹙,问道:“那你想怎样!”
楚天卿嘿然一笑:“若是你喊句楚哥哥来听,听得我舒坦了,这琴还你也无妨。”
“你!”苏倾儿气得结舌,连连跺脚,玉手指着楚天卿,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只得低声委屈道:“你无赖!”
楚天卿老脸厚的很,他可不管这小妮子如何委屈,说道:“你若不想不喊呢,我也不能强求,只是这七玄琴,就只好交还到你那师尊秦阁主手里喽。”
“你...你!”
“不喊我走咯。”
楚天卿自觉的当回无赖也无妨,作势欲走。
苏倾儿双眸噙泪,红着脸,咬着牙,声如蚊蝇道:“楚哥哥...”
“哎,你说啥,今天风大,没听清!”楚天卿回道。
苏倾儿面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泫然欲泣,心中怕是早就骂过这个市井无赖无数遍了。
“楚哥哥!”
怎奈得楚无赖淫威,她贝齿狠狠一咬嘴唇,终是将那三个字脱口而出。
不,应该说是喊出了口,声势如洪!
青玉七玄琴,琴中七玄意!一玄已出,高山流水!
苏倾儿喊声响亮,话音方才落定,场外观战席上的众弟子先是一愣,全场寂静,片刻后,气氛愈发热烈,顿时爆发出一片嘈杂的议论声。
跑路不远的驻足而望,却是不禁一笑,心中却是有些无可奈何,自语喃喃道:“这小子,可真能整出些幺蛾子!”
灵武台上方的高台上,董胖子刚饮下一口茶水,便是猛然喷出,众人面含笑意,唐奕打趣道:“秦阁主门下那小妮子,当真是有趣啊。”
秦月初闻言,却是一笑,向来护短的她见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回了句:“唐阁主见笑了。”
她哪会想到,蜀云仙门中谁都要让上三分的苏倾儿,竟然就这样被服服帖帖地制住了,当真可谓是一物降一物!
“不过唐阁主门下的楚天卿,不简单呐。”秦月初笑意收敛,一脸赞赏之色,说道:“仅仅是先天境的修为,便能将七玄琴中的三重玄意弹奏而出,况且那几首琴曲不掺杂丝毫灵气,仅仅是以琴技弹奏,但琴音却是玄妙无比,灵动非凡,当真是可谓天上之音,世间罕有啊!”
唐奕闻言,笑了笑,说道:“秦阁主谬赞了,我倒也知天卿这小子未入蜀云之前,便对声乐颇有天赋,受过琴术大家的熏陶指点,不过却不知道能有如此境界,还能受到秦阁主夸奖!”
“唐阁主此言差矣。”秦月初摇了摇头,笑道:“唐阁主门下的楚天卿,不仅是修炼天赋绝佳,那琴术天资,更是不输于修炼天赋,如此琴艺,纵然是比起琴术大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一脸惋惜,叹了口气,道:“若是此子当初是入我青玉阁,得青玉阁中琴艺传承,倒是一桩美事,对此子往后修行,必然也是大有裨益!”
唐奕闻言,却是不禁苦笑了一声,道:“秦阁主言重了。”
“不知唐阁主,可有意让爱徒入我青玉阁修行,一则,可习得我阁内千年琴艺传承。”秦月初先是问道,语气稍稍一顿,继续道:“二来,当年倾儿那远在西楚的父皇将这小妮子托付于我,我看这楚天卿也是生得相貌堂堂,天资出尘,与我那爱徒倾儿甚是般配,要不我二人就此定下一门亲事,岂不美哉?”
还不等唐奕回答,那一旁的董胖子就已经坐不住了,好在是现在不曾饮茶,若是饮茶,恐怕又是要喷出一大口龙涎才能罢休!
敢情这好好一场蜀云大会,这两位阁主竟然是打算成人之美,给门中俩小徒来个私定终身了!
唐奕闻言,却是止不住轻咳了两声,面色颇有尴尬,本按照常理,这件事本是一桩好事,大可促进索云阁与青玉阁两阁关系,可现在看来,唐奕好像是没有这份成人之美的心思。
唐奕说道:“秦阁主这桩美事,唐奕自然是乐得如此,只是不知天卿这小子意下如何,为人师者,也不好拿弟子的终身大事当成玩笑话。”
秦月初闻言,也不禁有些惭愧之色,赧颜道:“是我失礼了,还望唐阁主莫要往心里去。”
正在二者交谈之际,一直不曾发言,面若冰霜的李秋悦突然问道:“唐阁主门下那名弟子的身份背景,应是不同寻常人等吧。”
唐奕点了点头,说道:“天卿身份是不同寻常人,我与其父辈也有所善交,能将天卿收入门下,不仅是我看中,更是他父亲的意思。”
李秋悦闻言,淡淡地应了一声,她与常人不同,自从她得到了上一任天竹阁阁主传承之后,却是无意间开了天眼,眼中世界,虽与常人无异,但随心念意愿,却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例如那蜀云山中深藏谷底的几条灵脉,例如那蜀云掌门莫天象下山出蜀,也例如她看到人身上命数气运。
寻常人在她眼中,身体周遭可见一丝飘忽不定的气息萦绕,但大多只是普通的灰白之色,若是将死之人,则是由灰入黑。门中修行弟子,一旦突破先天境界,身上的颜色则会更加耀眼一些,而例如台上这几位阁主,则是满是遍布淡淡的金光,璀璨耀人。
但那灵武台上的楚天卿则不同,身上的气运却呈现出黄紫之色,可以紫金色形容,磅礴无比,气运冲天!
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这家伙定不简单,绝非寻常人物,仅是先天境界的修为,气数之盛,便远超于墟丹境界的诸位阁主!
“是从江南道而来?”李秋悦声音几乎没有温度,语调冰冷的问道。
唐奕又是点了点头,其余三人见状,脸上也是多了几分凝重之色,但对于李秋悦的判断,几人从不曾有过怀疑,因为她算得太准了,每一次说话,便如口吐真言,言出必果。那一次掌门真人下天道峰,离蜀赴北玄而去,也是在李秋悦道破以后,众人才有察觉,他们虽不知其中缘由,但对于这位三十岁入纯元的天才人物,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纵然以他们百年阅历来说,都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觉得....她能看透天意!
唐奕面带凝重之色,问道:“李阁主可是看出了什么倪端?”
“看不透。”李秋悦摇了摇头,简简单单地说了三个字。
众人皆是一惊,竟还有她李秋悦看不透的东西?
李秋悦抿了抿嘴,似是想了想,说道:“只觉得他有异于常人,但他身上却有几分让人看不透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并不差。”
唐奕皱了皱眉头,心中有话,却不曾说出。
李秋悦也不去理会,只是抬眸看着楚天卿,一双本该古井不波的清澈眸子里,透露出继续兴致来,她开口问道:“一年之后,我有意出蜀云游历,可否借走唐阁主门下那位弟子?”
“去哪里?”唐奕问道。
“东玄江州,江南道。”李秋悦不假思索地回答。
李秋悦起身,上前几步,纤细玉手握住高台边缘那金楠木护栏,清风吹动她的发髻,露出一张绝美的脸颊,而那张俏丽的脸颊上,则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她目光投射在楚天卿身上,嘴角微微提起,竟是在笑!
这一日灵武台外,一张不曾言笑的绝美脸蛋,冰雪初融,她抬眸,浅笑,风采动人!
身后众人不曾察觉,但又有谁会猜到,自从天竹阁上任阁主坐化后,自闭心窍,少有言语的李秋悦,也会有美人含笑,面露喜色的一天?
那一笑消瞬即逝,无人察觉,但那一笑,却可谓倾国倾城。
回眸倾人城,浅笑倾人国。
古人所言的倾国倾城,可不正是如此?
就在五位阁主谈笑风生之际,此时,灵武台上。
苏倾儿俏脸羞红,低着脑袋,贝齿死死咬住嘴唇,像是再用一分劲道,就要咬出血丝来。
纵然如楚天卿这般老脸厚如城墙者,此时也不禁有些尴尬,轻声道:“我说小丫头,就只是喊声哥哥,至于如此嘛...”
这不说还好,可这一说,气氛却更是尴尬了。
苏倾儿猛然抬头,牙齿紧紧咬住那轻薄的嘴唇,眼中噙泪,目光幽怨,可见恨意,用那双灵气十足,英气飒然的胭脂虎目恶狠狠地瞪着楚天卿。
楚天卿见状,轻咳一声,不禁干笑,伸出一手,摸了摸苏倾儿那颗小巧的脑袋,像是在摸猫犬一般,手法粗糙,苏倾儿也不知是因为恨极了,还是如何,竟也不躲,任由眼前这市井无赖摸着脑袋。
纵然如此,楚天卿还是不忘出言调笑道:“我说小妮子别瞪我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那眸子好看啦。”
不调侃也罢,这一番调侃可是不得了,苏倾儿那双俏丽的大眼睛中水波流转得更快,霎时间...竟是江河决堤,两行泪水当即如那千丈瀑布般倾泻而下,神情幽怨,却还依旧不忘喊上一句:“七玄琴,快还我!”
楚天卿见状,满头黑线,面色尴尬,伸手刮去了小妮子脸上悬挂的两行清泪,却哪还止得住这溃了堤坝的江河大潮,干笑着把碧绿古琴递了过去。
苏倾儿这才止住了决堤的泪水,脸红欲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扑上去狠狠咬上楚天卿一口的冲动,一把夺回七玄琴。她怀中抱琴,搭拢着脑袋,转身便跑,身形如飞般逃窜出灵武台,但依旧不忘留下一句羞恼的声音。
“流氓,无赖!”
楚天卿止不住干笑,抬头看了看四周,灵武台坐席之上,投来无数道刺人的目光,楚天卿咧了咧嘴,没想到这妮子年岁尚小,在蜀云仙门当中的人气可不小,敢情这回是犯了众怒了?
他目光环顾,可见远处,卫凌随意找了一处坐席悠然坐下,看到楚天卿投来的目光,竟是竖了竖大拇指,嘿然一笑,目光中却是真真切切地多了几分敬佩之色,看着楚天卿把那小姑奶奶收拾得服服帖帖,差些没拍大腿叫声好,他嘴唇微启,轻声赞叹了一句:“好小子,竟能把这小姑奶奶都收拾了!”
卫凌心情大好,况且还是坐着,说起话来也不腰疼,可这楚天卿站在台上,老脸却是有些挂不住了,当即收敛了一下神情,应战接下来的两场比斗,果不其然,皆是轻松获胜。
而后又是几场比斗后,日暮黄昏,蜀云大会也已是接近了尾声。
场上比斗,也已是最终一战!
有一位年纪五十岁上下的玄阳境界长老自天而降,身形落在灵武台中央,高声宣布:“孤云阁周易对战索云阁楚天卿!”
番调侃可是不得了,苏倾儿那双俏丽的大眼睛中水波流转得更快,霎时间...竟是江河决堤,两行泪水当即如那千丈瀑布般倾泻而下,神情幽怨,却还依旧不忘喊上一句:“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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