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地河流湖泊众多,骑兵难以派上用场。宋珺随即令丁旿骑兵队顺官道给各郡城各村镇报警,自己亲率部队尾随追击。
王曲之带着琉球人,专走僻静小道。但饶是他熟悉地形,依然难以摆脱飞豹。因为他们每到一地,立即就有老百姓鸣锣示警。
琉球人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呵呵,还是没船的琉球人。
在一个小树林里歇下脚,山口喘着粗气,抹了一把汗,望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喽啰对王曲之道:“王先生,这么跑不是办法。就算不被晋军杀死,我们也累死了。”
王曲之喘了口气,沉吟半刻,道:“二头领说得对!这些晋军太难缠,我们就算跑回大本营,不死也得脱层皮。我们这一百多人目标太大,不如化整为零,待天黑后分散突围。”
山口点点头,将几个小头目叫到一起。
王曲之心里明白,不牺牲掉一部分,想要逃脱追剿是不可能的。分散突围,那就是让部分琉球人吸引晋军的注意力,为另外的琉球人逃跑赢得时间和空间。
山口很快将喽啰分成五个组,交代他们不要恋战,一切以逃回大本营为最终目的。
大本营在哪儿?
闽州海面上距陆地约200海里的大王岛。
海牛和二百个喽啰此时就在岛上。
宋珺知道这个贼巢吗?
不知道。
但他知道,寻找贼巢是以后的事情,当务之急的是消灭正在逃窜的这伙琉球人。
琉球人只有那么多,杀掉一个少一个。
一路追杀,除了杀掉十几个确实跑不动了的琉贼外,其余琉贼竟然那么能跑能躲。而且那死了的十几个琉贼悍不畏死,一个活口也没给他留下,宋珺心里实在窝火。
没有活口,怎么了解敌人的情况?
日头渐渐西沉,天要是黑了,追剿的难度更大。
看来,只有发动各郡县在外围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然后分兵追剿才是正道。
琉贼逃跑大致的方向应该不会错,宋珺紧急将飞豹以班为单位撒了出去。
都是各自为战,敌我双方想一块去了。
天,不管人们情不情愿,还是黑了下来。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随着天色渐暗,一阵阵凄厉的喊杀声惨叫声不时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一些胆大的乡民还敢扒着墙头探头张望,胆小的干脆紧闭门户蒙头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临时指挥部里,刘穆之在清点上报的剿贼战况。
“队长,根据各部上报,目前,我们已经斩杀八十三名琉贼。按照你的判断,应该还有一二十个琉贼漏网。”
宋珺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不过,这战绩已经很不错了。”
“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活口。”
宋珺大喜道:“有俘虏?谁抓的?快让他们送过来。”
“队长,俘虏是盘龙抓的。他知道你的心情,俘虏已经送到当地一个有名的邢大夫那里医治。”刘穆之苦笑一声,“不过,你别抱大的指望,盘龙带信说,这个俘虏是重伤昏迷才被抓的,这时候还不知道咽气了没有。”
“哦,是这样。道民,这里你照看着,我看看去。”
宋珺快马赶到诊所,在刘毅带领下,径直走到那名俘虏病床前。
这名琉贼体形瘦小,从头到脚包成了粽子,两眼紧闭,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不过还有气。
“邢老先生,这人有救否?”
须发皆白的邢大夫面无表情看了宋珺一眼道:“老朽只能尽力而为,有救没救就要看他的命大不大了。”
宋珺喜道:“照邢老先生这么说,应该有救了?邢老先生,劳你多费心,一定要让他醒过来。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
老先生冷声道:“敢问将军,这人是琉贼不是?”
宋珺和刘毅对视一眼,点头道:“是的。不过邢老先生何以知晓?他身上有记号吗?”
“的确有记号。他身上绣了一条龙。他服饰身形也与中土不同。而且,从将军弟兄们的神色中也可以看出,这人绝对不是将军手下。”
宋珺不禁对邢老大夫多看了两眼。
如果是飞豹弟兄,刘毅他们还不急死了?
“邢老先生,你这是?”
老大夫呵呵笑道:“将军休怪老朽多话。老朽并无他意,只是佩服将军的度量和诚实。连敌人都要救的军队,老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军队一定是仁义之师、胜利之师。你们放心,老朽眼中,只有病人,没有敌人。这个人,老朽一定全力救治!”
这老头在试探呢,若是说假话,翻脸是肯定的。
随后,宋珺他们走访了不少百姓和官员,得知贼巢在闽州海域,便再一次扬帆出海,向闽州开进。
宋珺知道,海盗的报复心是十分强烈的。这次他们死了这么多人,绝对会在闽州掀起一场血腥的报复行动,必须赶在他们行动前面。
诚如宋珺所料,当山口和王曲之狼狈不堪回到大王岛时,海牛怒发冲冠。
只有三百来人,这一回就损失了三分之一,怎不叫他心痛?
这个仇,无论如何也得报。
“来人,集合队伍,老子要上岸杀人!”
海牛一脸狰狞,杀气腾腾。
王曲之连忙道:“大头领,切勿冲动啊!““为何?”
王曲之心有余悸道:“大头领有所不知,这次的晋军与以往完全不同,他们不但有高大的战船,还有骁勇的骑兵。而且,带兵来打我们的是飞豹特战队队长宋珺。”
“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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