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凭之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紧张地看着宋珺。
“凭之，审犯人跟看病一样，要对症下药。那王国英也是战场上过来的人，刑具对他是起不了作用的。这种人，最怕的是软刀子。他不怕死，但你要是让他觉得生不如死，他或许就开口了。”
软刀子？生不如死？
檀凭之何无忌没想到队长只是隐晦的批评还帮着出点子，心里的石头可落了地，眨巴眨巴眼就思索起来。
想了半天没想出个道道，二人只好求助般看着宋珺。
宋珺笑道：“我倒有一个法子，要不你们拿去试试？”
二人连忙点头，听完之后一头栽倒在地。
队长这招可真够毒的。
回到审讯室，檀凭之让人将王国英押到一个单间，然后紧张地布置起来。
果然，没过两天，王国英挺不住了。
概括的讲，宋珺的办法只有一个字。
磨。
说全面点就是：精神折磨。
审讯开始了。
只见门窗全用黑布盖上，看不出是白天黑夜，王国英的面前给最大限度地点上数根蜡烛，明晃晃的刺人还烤人。他坐的椅子也是特制，只能坐半边屁股，而且绝对不会让脚挨着地。
“犯人姓名？“……
“性别？”
……
“籍贯哪里？”
……
“家中有什么人？”
……
“你们是怎么逃出去的？”
……
“王国宝在哪？”
……
开始，王国英一概不作回答。审讯人员也不着急，慢条斯理一遍遍地问。问了几遍后，王国英烦不胜烦。
“老子叫王国英，是个男人。我不知道王国宝在哪。行了吧？”
管他烦不烦，审讯人员不骄不躁，一个时辰换一次班，十二个时辰不间断，还就是继续这么问。
王国英累啊，头一歪想睡。
睡觉？没门。
给他洗洗冷水头，再接着问。
这样搞起来，神仙菩萨也受不了了。
王国英头昏脑涨，眼冒金花，终于是问什么说什么了。
那天，王国宝找到了他。
“国英，为兄看来在劫难逃了。王恭绝不会放过我。相王？你还记得王绪的死吧？为了他自己，牺牲谁他都不在乎。你是我的兄弟，绝对会被牵连其中。与其等死，还不如趁早逃出去。”
“大哥，哪儿安全？”
“豫州。庾楷是我的好朋友，只有他才能让我们活命。”
“太远了，还隔着个扬州呢！扬州不是王恭的地盘吗？”
“别的地方我都考虑过了，只有到豫州。扬州一定得闯过去。我们分头行动，到了豫州再联系。”
“那我们的家人怎么办？”
“放心。宋珺为人我了解，他绝不会为难我们家人的。走啊！”
檀凭之插话道：“你是和王国宝一起出城的吗？”
王国英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城的。”
“你估计他会走哪条线路？”
“他没说。我也猜不出来。”
看王国英的神态，确实不似作伪，檀凭之和何无忌对视一眼，退出了审讯室，将审讯情况向宋珺做了详细汇报。
宋珺沉吟半天，轻声道：“这么说有两种情况，一是王国宝利用王国英给我们虚晃了一枪，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出城。二是王国宝利用王国英声东击西，他去了另外的地方。”
檀凭之朗声道：“队长，不管什么情况，我们先在城里搜查再说。现在城里完全被我们控制，我就不信查不出来。”
宋珺点点头道：“这样，凭之，你去照会一下檀帮主和魏帮主，请他们协助。无忌，你带人调查摸排。”
安排之后，宋珺来到相王府，向司马道子通报了审讯结果。
司马道子惊讶道：“他没出城？有这种可能？”
宋珺道：“以王国宝的机敏，完全有这可能。相王，你对他知之甚深，你想想，他会何处藏身？”
司马道子低着头冥思苦想。
突然，他抬起头望了望宋珺，又低头作冥思苦想状。
过了好半天，司马道子轻声道：“仁宝，该想的地方孤都想过了，实在想不出他会何处藏身。你看怎么办？”
宋珺慢悠悠道：“相王，王恭和殷仲堪可是在等我们的消息。上次我们是侥幸让他们退了兵，如果不能交出王国宝，他们再来问罪，卑职也没招了。”
司马道子的眉头又蹙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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