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孤也舍不得杀他,可是,天意如此,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而且,事情拖得越久,越是对我们不利。长痛不如短痛,只有壮士断腕,才能唤起我们同仇敌忾之心,才能凝聚起更大的力量,反戈一击啊!”
早在王绪失踪之时,王国宝就意识到问题很严重。随着事态的发展,他更知道王绪是自己的替罪羊。如果那天被劫的人是自己,相王会不会也拿自己开刀呢?
王国宝冷汗刷的就下来了,颤抖道:“相王,您老人家开恩啊!一定还有办法的,您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司马道子摇摇头,沉重道:“国宝,你的心情孤理解。他鞍前马后,竭尽忠诚,是我们的得力干将。可是,就算我们不杀他,那位还能让他活吗?他的结局早已注定。孤这也是为了大局,为了将来啊!”
王国宝方寸已乱,只好痛苦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咬牙切齿道:“相王,这一局我们败得太惨了。下一步怎么做?”
司马道子阴恻恻道:“国宝,你那条线怎么样了?”
“相王放心,正按计划进行。”
“现在看来要加大力度。你好生安排着!”
宋珺回到谢府,屁股还没坐热,一个宦官带着一队御林军来了。
“宋将军,奴才奉旨,要将一干人犯押送天牢,还请将军将人交给奴才。”
“哦,有劳公公!寄奴,你将人交给公公吧!”
待宦官走远,刘裕道:“队长,这几人也是受害者,这一去岂不凶多吉少?”
宋珺叹气道:“寄奴,我何尝不知她们无辜?但是,这件事既然出了,就必须有人来承担。不过,卢姑娘应该不会有事的。”
刘裕若有所思。
事情发展正如人们预料,司马道子向皇上呈交了调查结果。
“经查,琅琊内史王绪,因与桓玄个人恩怨,丧心病狂,勾结绑匪,阴谋策划了这起绑架案,实属罪大恶极,悛恶不怙,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魁元舫一众人等,与王绪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罪不容赦,应处以极刑,以正效尤。”
司马曜看完奏章,随手放置一旁,淡淡道:“都调查清楚了?”
“臣弟调查就是这样。”
“皇弟,那卢惜惜朕已讯问,她完全不明所以,属于无辜之列。而且桓玄和宋珺联名上表,请求宽恕于她,你看……”
司马道子真想暴走了。
他完全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的感觉。
王绪也是无辜吧,我要和大臣联名上表,也能不杀吗?那卢惜惜国色天香,绝色尤物,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皇帝,你说杀就要杀,说不杀就可以不杀,你不让我舒服,我也不能让你那么好过。
“至于卢惜惜,臣弟也调查过,虽然不是绑匪一伙,却也有知情不举之罪。既然皇兄恩典,又有桓玄宋珺二人求情,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依大晋律法,此女应充入营妓。”
司马曜沉吟片刻,沉声道:“准奏。皇弟,此案干系重大,为震慑屑小毛贼,正我大晋法度,宜立即晓谕四方,公开判决斩刑!”
“臣弟遵旨!”
司马道子回到府中,王国宝早已守候多时。
“相王,事情已经不可逆转。念在往日情分,请允许微臣去探望一下绪弟。”
司马道子叹口气道:“国宝,你啊,心还是太软。都这时候了,你还不怕是非惹祸上身?况且,王绪已打入天牢,岂是想见就能见?罢了,罢了吧。”
王国宝顿时大哭道:“相王,绪弟无辜惨死,微臣于心不甘啊!”
“哭有什么用?要咬牙斗下去。我们不能让王绪白死。”
王国宝抹了把眼泪,咬牙道:“相王,他既然对我们不仁,就不能怪我们不义。等过了些时日,您老人家大权独揽,我们再偿还血债。”
“这就对了。你振作起来,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去做。另外,宋珺是个人才,我们一定要把他拉过来。”
“嗯。”
腊月十六,一个寒天冷冻的下午,桓玄绑架案在午门公开审理。一时间,人山人海。
主审官是司马道子,监斩官是王国宝。
这种安排,人何以堪!
可怜的五个犯人,身体被五花大绑,背上插着斩标,嘴里被一根短木横塞着,只能呜呜不能说话。
王绪眼睛暴突,死死盯着司马道子和王国宝,身子剧烈抖动。可是,司马道子和王国宝视而不见。
他们的内心却在滴血。
花玉容这时候没有搽粉,却比先前布满香粉还要苍白。她和三个丫鬟早已瘫软如泥了。
宣布了判决结果,王绪一众人犯被刽子手强制跪下,面向人群。
午时三刻一到,司马道子令牌一扔。
几个肥壮的刽子手验明正身后,抽掉犯人身上的斩标,鬼头大刀高高举起。
刀光闪处,鲜血四溅。
谢府内,卢惜惜哭成了泪人。
一众女眷脸色也不好,荷露眼圈都红了。
宋珺脸色阴沉,默默无语。
五个犯人,说到底都是无辜。粉脸姐和三个丫鬟犯了何罪?如果不是他们硬闯上船,硬将桓玄藏于暗室,此时的她们,应该还是在过着她们自认为还舒坦的生活。王绪该死,也不该是这么个死法。皇权大于一切的社会里,臣民是没有生命权的。
卢惜惜以充军戴罪之身来到飞豹,可以说是皇帝对飞豹的宠爱。外人也许这么认为,宋珺却是心知肚明。
怎么安排她呢?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