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道子脸上立刻有神起来,惊喜道:“何出此言?”
宋珺肃然道:“相王,您乃朝廷柱石,国之所系,为人坦荡,机敏过人,安能做出这种无耻勾当?微臣也知道您和南郡公之间有些过节,但那是公对公,你们本身并无恩怨。因此我断定您绝无可能。至于有人为什么要这样做,结合满城流言,似乎是针对您而来。”
“你真的这样想?”
“当然!”
“哎呀,知孤者,仁宝也!仁宝,孤没看错你,果然见识不凡!来人,取孤珍藏已久的佳酿。”
司马道子激动地站起来,忘情地一把握住宋珺的手,满脸欣喜。
待酒取来,司马道子亲手给宋珺斟满,真诚道:“仁宝,这几天来,孤所听到的都是流言蜚语,度日如年。不错,孤不喜欢桓灵宝,可就像你说的,那是为公。眼下外有强敌窥伺,内有毛贼作祟,孤怎么可能不顾大局随意而为。孤庆幸啊,我大晋还有你这正直之士。来,孤敬你一杯!”
宋珺忙谦恭道:“相王忧劳国事,日理万机,实乃吾辈楷模。微臣敬您!”
喝了一杯酒,司马道子脸色红润起来,看向宋珺的眼神也愈发亲切。是啊,这样有见识的年青人实在太少了。王国宝不错,可跟他比起来,小巫见了大巫。
“仁宝,依你看,此事何人所为?”
“相王可有意向?”
司马道子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来,欲言又止。
“相王,可说不可说,不如不说。微臣知道您心中已有答案,但是,请恕微臣驽钝,不敢揣摩。来,微臣敬你一杯!”
司马道子心中暗暗赞叹,实在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飞豹统领,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心思,如此人才,自己发现得太晚了。
“好!孤不说。仁宝,事情紧急,要人要物,你尽管跟孤开口,孤等你的好消息!”
回到谢府,谢琰正和谢道韫在厅里说着什么,见宋珺回来,谢琰连忙站起来道:“仁宝,发现什么了吗?”
“哦,大姑回来了。从父,没有什么线索,却也不虚此行。”
谢道韫最喜欢听宋珺这声大姑了,以前她还担心谢冰看走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怎么看这孩子怎么喜欢。
“哦,仁宝,说来听听!”
“大姑,从父,你们知道魁元舫吧!“谢道韫脸一红,嗔了宋珺一眼。
谢琰哈哈一笑道:“仁宝,怎么,碰了一鼻子灰吧!”
宋珺笑道:“可不是?还说什么要预约。我见皇上和相王都是想见就见,没想到还被这花船给吃了闭门羹。”
谢道韫故作生气道:“仁宝,枉我谢家如此疼你,你娶了四位如花美眷还不知足,竟还要去那地方寻欢作乐?”
“大姑息怒。小侄岂是负心薄幸之辈?只为今天探查,小侄对那花船心有疑惑,只是不好强来。问外人又恐泄露心机,故而回来问问你们如何预约,也好上船寻个究竟。”
谢琰忙道:“姐姐勿恼。仁宝要是真有那心思,也断不会跟我们这么直白。不都是为了灵宝吗?”
谢道韫反讥道:“哦,你从来不在家里说,就是有那心思吧!”
谢琰顿时一脸苦笑道“这……姐姐说哪里话,小弟安敢如此?”
宋珺暗暗好笑,狂放不羁傲视天下的谢琰,杀敌无数眼都不眨的将军,在谢道韫面前低眉顺眼就跟小孩一样。
“好了,我不参与你们说话。你们慢慢聊吧!”
这种花柳之事,谢道韫还真是不愿涉及。
谢琰摇摇头,苦笑道:“仁宝,你也是的,怎好当着她的面说这事?你看,让我栽了吧!”
“从父,怪我怪我。你跟我说说,如何预约?”
谢琰朝谢道韫离去的方向瞅了瞅,轻声将想见那位姑娘如何递名刺如何等传唤等等跟宋珺讲了一遍。
宋珺一听大摇其头道:“从父,时间不等人。多耽搁一时,南郡公的危险就多一分。这预约虽是正常途径,我们却不能坐等。”
谢琰知道宋珺已有办法,也不多言,只是让他见机而行。
吃过午饭,宋珺带了谢冰寒霜寒雪,径往魁元舫。
女人跟女人之间,似乎还是好说一些的。
可真是这样吗?
还是那个骄傲的粉脸姐,左手叉腰,右手拿着个粉红的手绢轻摇,依然是那副冰冷口气,似乎对宋珺没有预约而来很是厌烦。
谢冰随手扬了扬手中的鼓鼓的钱袋,冷冷道:“没预约,这钱能不能抵上?”
粉脸姐楞了一下,嘴一撇,冷眼道:“钱算什么,老娘不稀罕。”
宋珺几个全傻眼了。
世上还真有不爱钱的老鸨?还有没有天理啊!
谁还敢说钱是万能的?
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胃口吊得越高,想上的人越是急切,还着急他不使出更大的劲来吗?还着急没钱吗?
一计不成,只能另行他途。
宋珺朝谢冰使了个眼色,谢冰上前正色道:“这位是当朝奋威将军,有公务在身,需要你配合。”
“哟,还奋威将军啊!你可别吓我,我好怕啊!”粉脸姐装模作样拍了拍饱满的胸脯,两团突出的东东直颤动。
谢冰柳眉倒竖道:“你大胆!胆敢阻挠公务,你不怕王法吗?”
粉脸姐毫无惧色道:“王法?这预约也是王法。知道这魁元舫是谁取的名字吗?说出来吓死你。”
“谁?”
“皇上!当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给赐的名。”
怪不得粉脸姐软硬不吃,原来是有恃无恐。
宋珺跨前一步,轻声道:“那你看看这个,我能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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