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帐篷里忙活的刘老汉闻声走近,道:“去你刘婶家过夜也好,就在前边不远,走一会就到了。”
石子灵依然摇头,心想:刘大爷,刘婶的好意心领了,初来乍到,不敢再麻烦他们了,今晚找个没雨的地方过了这一夜,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刘老汉见石子灵沉默不语,望了眼刘婶,又道:“要不让他去桥。。”
“去,去,去,没正经的。”刘婶一听桥字,立马喝住刘老汉,白了他一眼“尽说些没用的,那地方那么危险。”
这桥洞常有流浪人待在里头过夜,只是福州常有台风暴雨,一夜之间,大水泛滥,若是夜间沉睡迷糊,那就十分危险了。
刘老汉咂咂嘴,只好闭嘴了。
三人沉默了会,只听刘猴子道:“候车厅不是能过夜?”
刘婶眉头一挑,道:“对,对,对,那地不是今年才翻新完,过夜应该没什么问题。”
石子灵皱了皱眉头,正想开口。刘老汉指着石子灵呼道:“他一个流浪儿童哪里有身份证,那地要刷身份证才能进去。”
刘猴子听了笑道:“要身份证?后门不是可以直接进去。”石子灵摇头道:“不行,后门保安不让进去。”
“保安不让进?,那保安长什么样?”刘婶满脸疑惑。石子灵道:“声音有点嘶哑,大概三十岁吧”
“大头,林大头,肯定是他。”刘婶望着眼刘老汉和刘猴子,斩钉截铁道。二人听了沉默了会,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刘婶突然拍了下大腿,道:“快,快,快,小弟快去后门等着。”
石子灵满头雾水,望着着急地刘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婶道:“林大头差不多十点会来这边买夜宵,你赶紧去后门等着,等他出来,就进候车厅,明天六点来着这地方等我哈”
石子灵闻言,瞬间喜上眉梢,朝着刘婶三人深深鞠了躬,转身朝着候车厅方向走去。刚走五六米,只听身后刘婶呼道:“嘿,小弟,回来,回来。”
石子灵停下脚步,转身回到了原地。
只见刘婶从手推车低下拿出了把雨伞,递给石子灵道:“下雨了,明天估计会下大雨,伞你拿着。”
石子灵听了,心头一热,眼眶一红,这么两年帮过自己的人不少,不过像刘婶这样无微不至,不禁让他想起了八年未见的母亲。
刘婶见她半天不动,急忙道:“快,快去,不然来不及了。”
石子灵回过神来,又鞠了躬,这才往候车厅赶去。
走了约莫十多分钟,石子灵又回到了西园站停车场入口处,此时雨势渐大,淅沥滴答,北方呼来,稍有凉意。
石子灵撑着伞,呆呆看着坠落成线的雨水,不禁想起今日遇见的人和事,心头一热,宛如回到了多年未归的家里。
在入口处旁等了五六分钟,果见那亭下保安林大头撑着伞往烧烤摊边赶去,石子灵躲在旁边,见他走远后,进了停车场,走到保安亭下的通道里,抬头见那保安亭,门窗紧闭,漆黑一片,果然没有,便迈开步子走入了候车厅里头。
刚一走入,只觉十分暖和,石子灵定睛一看,这候车厅最北面是入口,正厅中设着几十排椅子,椅子上数十名乘客或躺,或坐着,东面墙上挂着个巨大的LED屏幕,屏幕下方有小卖部、洗手间,西面有个小房间,房间前面蓝底白字印着晋安东浦派出所。
石子灵走到西面小房间前角落的一个椅子坐下,收起雨伞放在椅子旁,怀里抱着鼓鼓的背包,铃铛挂坠铃铃响了几声。
摸着铃铛,石子灵面露微笑,不禁想起那位送铃铛的小偷大叔。
一年前,石子灵辗转几次来到武汉的一个车站里头,那天夜里雨下的很大,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待到清晨醒来,发现背包消失的已经无影无踪。
石子灵心急四处寻找,寻了半天,毫无踪迹。
正当心灰意冷时,一个大叔拿着背包走了过来道:“小娃娃,睡着了东西可得看好,这年头偷人偷东西的可不少”石子灵满脸诧异,接过背包。
“给,挂上这铃铛以后好防着点。”那大叔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个铃铛,铃铃作响。
石子灵迟疑了会,接了过来。
那大叔没等他反应过来,径直离去,待到走了十几米,回头远远喊道:“你包里最值钱的传单我拿了几份,小娃娃看好自己,可别再被偷了。”
时隔一年,这铃铛挂坠石子灵一直带着身边,每每遇见不如意的事情,那铃铃响声,宛如有安神之效,常想:这世间没有一人生来极恶,对那些恶人恶事,从不挂怀,这些年只想只找回妹妹和妈妈,一起回到曾经的家里,这便是最幸福的事了。
夜渐渐深了,候车厅外的雨越下越大,宛如要淹没整个城市。石子灵望着巨大的LED屏幕,渐渐闭上眼睛,宛如回到了八岁那年,妹妹天真的笑容,母亲温柔的眼神历历在目,又想起在那颗蔽天遮日的柳树底下,爷爷讲着一个个江湖好汉、乱世英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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