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般悄然流逝,转眼已到第二年春季。边界的小镇春意盎然,树木茂盛浓密,小溪在山林间缓缓流淌,不时有休憩在路旁的樵夫用双手捧上一把甘甜的溪水,饮之润喉。山间的猿猴不住地啼叫,杜鹃的叫声也在一旁呼应着,声音宛转悠扬。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这悦耳的大自然的声音,更衬托出山涧的宁静安详。
这时,在军营之中气氛却全然不同。议事大帐之中,大队长正坐于正中间,各个小队长和教官分列两座。每个人都是一幅凝重的表情。帐外传来一阵阵急迫的脚步声,帐内的声音却寂静的可怕,头头脑脑们纹丝不动,静候着大队长发话。
“事情比较突然。据侦察兵报告,敌人从东北方向接近。从旗号来看,是帝国军的部队,部队番号不详,人数大约500人,以步兵为主。没有法师和其他特殊作战单位。”短短的一句话,让全员神经都不由得绷紧。这支队伍本来是要投入预备役的,但是训练刚刚几个月,就要投入实战。这如何叫人不紧张?
“现在开始作战部署。第一、第三小队从正面迎敌,第二、第四、第六小队于镇中待命。第五小队部署于小镇东侧。第七、第九、第十小队部署于北侧,第八小队往东边山上走,随时观察敌军动向,伺机而战!”大队长简要说明了部署方针。“有异议吗?”
“这些新兵还没经历过战争,太复杂的作战方案无法实施。再者,新兵初面战场,可能一触即溃。所以让相对实力更强的第一、第三小队稳住阵脚。作战说明就到这里!各队长,执行命令!后勤兵,做好供给准备!”大队长立即下达了指令。与会者皆起身离开,各自进行作战行动。
艾诺早已准备就绪,与其他新兵一起站在队列之中。新兵们大多跃跃欲试,各个想要杀敌报国的样子。各个小队长却紧张不已,一个接一个地安排准备事宜。除三个被安排镇守的部队,各个队伍按序号顺序排队出动。行军路线不长,到待命地点也就不到10里。沿途也没什么新奇的,山丘树林小溪,早已是司空见惯。宁静,一如既往,小鸟欢快地哼着歌曲,猴子们在树上上蹿下跳,野狗也按捺不住寂寞,不停地吠叫着。谁也想不到,这样一块和谐安宁的地方,在未来的一个小时,将成为血腥的战场。
......
已经到达地方很久了,却迟迟不见敌方的身影。两个队长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大块的汗珠从额头留下,新兵们却显得无比轻快,盼望着早点能过打起来。艾诺悄悄抚摸着自己的佩剑,嘴唇紧紧挨住它,就像对待情人一样,轻轻诉说着什么。
杀人......我做过的。战争,也和那个差不多吧。
不管什么样的敌人,我都要将之击退——以布里特家族之名!
我.....不会输的......
“报,此地以东3000米,发现疑似帝国军军队!”探子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进行报告。艾诺马上停止了思绪,摈气凝神,静候着敌人的到来。
士兵们摩拳擦掌,紧握着自己的兵器,激动地盯着自己的正前方。
“敌人来了!”
首先进入视野的,是30人左右的骑兵。他们穿着连身的皮革轻甲,手中装备着在山丘中能够较为灵活使用的马刀,他们排成3行,向最前排士兵飞快袭来。
最前一行是10人组成的长戟兵队形。长戟兵由高大健壮的新兵组成,只有他们才有可能把控3米长的兵器。
100米......
50米......
30米......
20米......
10米.....
很快,骑兵就冲进了第一小队的阵型。一个新兵挥动长戟,试图砍下骑着马的敌人。但是骑兵的速度是极快的,由于反应速度慢了一点,帝国的骑兵手起刀落,反倒是砍下了战士的手臂。手臂带着喷涌而出的鲜血飞到了旁边战士的身上,吓得他一个趔趄,跌到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吓得所有新兵一惊。刚刚还健在的手臂,瞬间变成了一个血窟窿,里面不断涌着鲜血。鲜红的肉中间夹着苍白的骨头,整个手臂因痛苦剧烈抽搐着,伴随着无法停止的可怕叫喊声,受伤的人没命似地像后方逃去。
谁成想,这个人还算是走运的。他至少还留下了性命。别的士兵可就没那么走运了。第一轮交手,10人中有3人死于骑兵的马刀之下,1人手臂被砍。而那些骑兵可是毫发无损,继续向第二行的战士冲锋。
“咣当!”一个死者的头颅滚落到第二行战士的脚下,那表情,大大地嘴,几乎快要瞪大到裂开的眼睛,配上头颅滚落轨迹的一串红色,可怕极了。有2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吓得无法动弹。有1个人拔腿就跑,也不管后面的友军,就这么挤着他们强行通过。
战争的残酷,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到的。视觉、听觉、触觉,这三感交织在一起,共同编织着战争这个可怕的噩梦。是啊,不是他们,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将军高举着宝剑,直指敌阵,士兵们勇敢冲锋,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敌人,共同庆祝着辉煌的胜利。战争是什么?是肢体被一刀两段那痛不欲生的感觉,是昨天还谈笑风生的同伴哀嚎着死去,抑或痛苦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场面,是战士们勉强地端着长枪,早已饥肠辘辘、精疲力竭之时,却还必须坚持作战的无助的样子。
然而,这可怕的噩梦还未终结,冲垮第二队后,骑兵接着向第三队发难。艾诺和战友们肩并肩站在一起,准备迎敌。由于有艾诺这样可靠的人与之携手,第三行的士兵们勉强安定下了情绪;再者,他们也已从刚刚的惊恐中回过神,拿好武器准备战斗。骑兵转眼间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艾诺看准时机身体极速俯下,剑气贴地挥出,斩断了冲向他的那匹马的马腿,抬头望见第二个人又挥刀前来,便用剑挡住。借着剑的力道,又跳到第三名骑兵后面。骑兵的冲劲已经不那么强大,第三行被撞飞几个人,但是死伤并不严重。战士们蜂拥而上,斩杀了被断了马腿的骑手,上前与骑兵们肉搏。
刚才已经说过,骑兵的冲力已然消退,现在骑兵在队长的指挥下开始散开队形,边打边撤,拉开与步兵的距离。当离开那步兵的人堆时,马就可以加速逃走了。这样再继续进行下一波冲锋,又可以制造大量的混乱和杀伤。
不巧的是,骑兵们打算集结的方向,正是第三小队的方阵所在地。留给他们的有两条路。一是掉转马头向北重新集结,而是强行冲击第三小队的阵型向东行军。
继续进军!
一个瞬间的错误决定,却改变了整个局势。
骑兵队直接向第三小队冲去。第三小队虽不如第一小队综合实力强,但是,却有着对骑兵的利器。大多数人人左手持方阵大盾,右手拿着短矛。之前骑兵的冲击,对这样一只部队收效甚低。新兵只要举着盾冲着骑兵挥刀的方向即可。虽然有些人受到骑兵的剧烈冲击向后倒下,但是也不至于造成太大伤亡。方阵盾大大抵消了骑兵的冲击力,骑兵队于矛兵陷入了缠斗,这时,第一小队已然从后方包抄而来。失去了机动性的骑兵,犹如瓮中之鳖。两队新兵前后包夹,瞬间剿灭了骑兵。
有时候,我们仅仅是欠缺那么一点点经验和稳重,就会酿成巨大恶果。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人生,就是如此残酷。战场,比人生本生更残酷。
总算扳回了局势。但是事情远未结束。帝国军大部队正浩浩荡荡袭来。那是500人规模,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嗵,嗵,嗵,嗵......”俨然的脚步声让小镇都为之颤抖。第一排士兵手持利器——和新兵的“破烂货”不同,那是由生铁铸成,磨得锃亮的长戟。
“唰唰唰”,孔武有力的棋手卖力地挥舞着军旗,带着疾风的声音,传达着进攻的指令。
突然,那军队在不远处停下了。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没有一个人做多余的动作,就那么笔直地站在那里,仿佛眼前不存在敌人一样。
“呜呜呜呜————”号角嘹亮而低沉的声音发出。宛如离弦的箭,帝国军飞奔而出,饿狼一般扑向第一小队。
“杀!!!!!!!!!!!!!!!!”整齐而狂暴的怒吼,振奋着帝国军的士气。
50步,两军距离仅有50布了。
“别怕,我们还有友军!”一、三小队的人互相激励着。此时第六小队也迅速赶到,攻向了帝国军的侧翼。
10步,生与死的距离,往往是如此的近。三小队在右,一小队在左,两方互相掩护,同仇敌忾,企图阻止敌人的脚步。
双方交战了。
“1!”长戟迅速挥下,三小队的部队慌忙举盾,一小队的新兵却没有盾。一个由纯剑士组成的部队,根本无法招架,一小队顿时陷入危机。
经验,经验......但是没有实战,何来经验?剑是一门能攻能守的兵器,如果应对得当,其实是可以与其他武器相抗衡。可是显然,长戟在长度和重量上形成了绝对压制,而不懂得如何应对的新兵,如果硬拼或者慌乱逃走,就会引来祸端。
看着同伴残忍地被砍杀,活着的战士,才慢慢学会如何应对这兵器。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都见证了无数同伴生命的陨落。
这,也是学会战争的唯一途径——由血淋林的人肉堆积而成的道路。
......
“乒!”这是长兵器与剑碰撞的清脆声音,一个新兵仓皇地跌到在地,乱挥着手中的剑,不知所措。而敌人早已举起斧头,毫不留情的劈来。
“......”朝自己逼近的斧头突然停滞,敌人的表情也变得狰狞,队长手中的剑,深深刺入敌人的胸膛。
“队长!”新兵高兴地叫道。
这时,又一个敌人向队长发难,距离不远,仅仅4米左右。
“小心!”
新兵拿起剑,想要站起来,但是一个踉跄又摔倒了。队长也看到了敌人,准备迎击。
“可恶......”队长叫到。
插入身体的剑,一时间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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