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远顺口说道:“拔不出来,就不拔了。”
柳嫣然脸一红,啐了他俩一声,扭头跑了。方明远得这位女大夫诊断没有性命之忧,气氛也活跃了过来,白姑娘心里暗叹一声,让那个坠崖的影子彻底沉到心底。不管他现在是生是死,陪在身边的伙伴,才更重要吧。
“先别高兴的太早。”女大夫实力泼冷水道,“要我说,你那条腿真就该直接砍了,大家都省心。但是现在看在柳姑娘的面子上,我倒也不是不能给你想办法保住。但是其中的风险,以及涉及到的费用,你自己承担,而且,诊金另付。”
“真的?”方明远心中一喜,“我的腿能保住?”
“第一,我只是想办法尝试,如果不行,与我无关。你可以自己看看,那伤口都烂成什么样子了。第二,想要保住腿,你要受的苦,可不比直接砍了轻松,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第三嘛,”女大夫转身开门,留下话头便离开了。
“第三?第三什么?”方明远一呆,虚弱地问道。
“你问我啊?我怎么可能知道。”白姑娘耸耸肩,转身也出了屋。
第二天清晨,方明远睁开眼时,两个姑娘跟在女大夫身边,已经站在房里了。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相,方明远感觉自己身体比昨天恢复了很多。正要向三人问好,女大夫手一摆,白姑娘上前递过来一条毛巾。柳嫣然则一脸奇怪的表情往后藏了藏。
方明远接过来毛巾,心想这照顾病人这么周到么,还把洗漱用具送到床上来?结果发现毛巾是干的,这擦脸也不合适啊。
“咬住。”白姑娘简单明了,没有多解释。
方明远做了个把毛巾送进嘴里的动作,看大家一起点了点头,他直接就心虚了。这是要干嘛还咬毛巾,昨天不是说要想办法给自己保住腿么,睡一觉起来就要动刀子啊?
“嘿,你赶紧,这村里可不养闲人,没时间跟你耗。”女大夫一脸的不耐烦。
方明远不敢再墨迹,赶紧叼紧了毛巾。
女大夫顺手把一个酒坛子和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放在床上,直接把方明远的病腿给扯出床外,一股子撕裂的疼痛直钻他脑仁。
怪不得让咬着毛巾,这是公报私仇啊。方明远正在腹诽,忽然问道了一丝丝腐臭,紧接着一阵浓郁的酒香就把那一丝腐臭味冲散了。低头一看,女大夫已经揭开了昨天刚换的包扎,自己腿上的伤口触目静心,烂肉里溢出恶心的黄色脓液。
女大夫端起坛子已然掀开了封口,不懂行的人都能闻出,这是一坛子好酒。
“你们看看这伤口,我说要给他截了腿真不是危言耸听,如果我接下来的办法没有效果,最后还是要回到这一步,中间受的苦可就白挨了。”女大夫嗅了嗅手里的美酒,又道,“而且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这是王大爷给闺女埋的女儿红,已经埋了十五年了,我昨天可是许下天价才给你挖来的。这钱你们自己出。”
刚说完,顺手从一旁拽过来一个盆搁在方明远腿下,手一酎,十五年的女儿红直接倒在了伤口上。
方明远当时眼泪就下来了。我的娘啊,刚才那一下哪能叫疼啊,现在这才是痛不欲生啊!随着女大夫一下一下往伤口上洒酒,他的眼泪鼻涕根本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淌,看得白姑娘和柳嫣然又是感同身受的呲牙又是忍不住的好笑。
“哎呦,这味儿。”女大夫举起酒坛尝了一口,嘶了一声道,“真叫个烈。”
把酒坛搁到一边,又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个木盒,轻轻打开来,缓过点神来的方明远往里瞅了一眼,是七八只蠕动的白色肉虫。
“唔~唔?”方明远瞪着眼睛不明所以,这难道是?
女大夫倒也爽快,直接把盒子送到他脸前让他看个清楚:“蛆,见过吧,就是苍蝇的幼虫。这季节可是很难找的。昨天一晚上我没怎么睡就干这个了。诊金要加价啊。”
方明远心道,你压根就没谈过诊金有多少,加不加还不是你说了算,可这不是关键啊,关键是弄这些蛆虫要做什么,要是让我吃不如打死我好吧。
两个姑娘显然也不知道盒里是什么,白姑娘就忍不住问道:“王夫人,这蛆虫取来,难道是……要他吃啊。”说完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
“给他吃?美的他。”女大夫还一脸不乐意的表情,“他这条腿,全靠这几个小宝贝儿来救,腿伤能不能好,就要看小宝贝儿们肯不肯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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