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南辞觉得身上沉沉的,不时传来凉意,像呆在几万里深的海底,但是实在受不了困意,便不管不顾的合上眼皮,就着伸手的姿势陷入睡眠。
此刻是午夜十一点半,一切都寂静无声,狭小的公寓中只听得见客厅挂钟摆动发出的“咚——”“咚——”声响,声音闷闷地散开,传入卧室。
睡眠中的南辞似是睡不安稳,突然紧皱眉头,伸着的手指猛一握拳,五指聚成一团。原本平滑的指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指甲,刺入皮肉。
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与钟声以同样的频率发出“嗒——”“嗒——”的声响,像一支欢快的儿歌。
南辞却象是毫无痛感,任凭血液顺着手掌、手臂,滴落到床单上,染红一大片。
“咚——咚——咚……”
摆钟敲响十二声,已然是午夜十二点。
南辞把眉头皱得更紧。
钟声刚一敲完,南辞像沉睡已久的人被唤醒了似的,突然从床上起身,双眼还紧闭着,人却轻快地绕过房间内的物品,走到门口时,嘴角扯开一抹愉悦而无声的笑容。
南辞很快打开门,轻巧地跃到门外。
“喵呜。”伏在南辞门前夜寐的野猫被南辞的动静惊醒,警惕地看一眼四周,却已是空无一人。
在野猫看不见的走廊转弯处,只见一个瘦削的影子映在地面上,那影子的主人披头散发,背部驼出一个明显的弧度,纤细的脖子象是承受不了脑袋的重量,颓废地垂在胸前……
与此同时,深夜的警署却有人彻夜不眠,全神贯注地盯着事发社区的监控荧幕——一个是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肤色黝黑,国字脸,浓眉大眼,很有精气神,是这所警署的李警官。另一个是位穿月白色长袍的年轻人,神色平淡,面目清俊,居然是与南辞有过一面之缘的离老板。
两人已经盯着荧幕很久了,监控却一直无可疑之处,正当李警官烦躁着今晚也要空手一场时,监控里却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419室有人影一闪而过,冒出和消失的速度都异常快,若不是有着多年办案看监控的经验,李警官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只见那人也不管其他,而是极有目的性地直奔电梯口——那里被办案人员围上了一层警戒线,又有厚厚的木桩堆砌在电梯口,阻止人们进入。
虽然电梯被命令禁止通行,电梯上的灯却依然一闪一闪,显然还没被切断电源。
那人在电梯前徘徊了一阵子,没有找到进入的方法,却依然锲而不舍地围在电梯周围不肯离开。
李警官眉峰紧皱,心想这难道是嫌疑人?然而说不过去,哪有嫌疑人会在这风头正盛的关头回到案发现场,何况这人身量瘦小,骨架窄细,又穿着睡裙,显而易见是个小姑娘,按理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行凶。
这么想着,李警官的监视却并未放松,神色反而更加凝重起来。
那抹人影速度实在太快,穿梭在电梯前不停地移动,也不知是在找些什么或是有其他目的。过了许久,似乎是筋疲力尽了,那人终于停下来,定定地站了一会,突然把头低得更沉,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哭泣。
又是过了一会,那人停止抽泣,嘴唇一张一合的象是在说些什么。
“是在说什么呢?”李警官自言自语到:“看来要找口型专家看一下监控录像,还要查查419的租户底细。”
“怎么,有看出什么吗?”离老板坐在暗处,远远地看着监控,手边放着一杯还散发着热气的香茗。
“不好说,”李警官粗犷的眉头紧皱,简直能够夹死苍蝇:“但这个人形迹可疑,一定要查查。我有预感,这个人很可能与凶手有关联。”
离老板面带笑意,喝了一口茶:“也不算无所获了。”
李警官点点头:“看来明天要召开会议了。如果这人是凶手,那凶手的作案手法也是高明,如若不是凶手,想来也逃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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