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陵儿站在原地,撩了撩黑色的卷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裴砺把车开到最高迈,恨不得立刻就冲到楼下,把程肃抱进怀里尝尝几天没碰的味道。
路上不堵,顺畅得像是天意,路程越近裴砺心跳就越快,说不出来到底在激动什么。
下车时,风衣下某个地方已经高高扬起了。
裴砺钻进电梯,看着格子一层一层向上,实在忍不住,他莫名笑了笑。
掏出钥匙打开门,裴砺看见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不由放轻了脚步,连放钥匙的动作都带着刻意。
曾几何时,裴家大少这么在意过一个人的感受?有,也只是小时候对他的母亲这般关心。
在黑暗里摸到卧室的门,裴砺轻轻扭开,慢慢走到床边。
一切轻得仿佛一阵风吹过。
卧室里是凉的,裴砺不禁皱眉,难道程肃睡觉都不开暖气么?
带着这个疑问裴砺在床边坐下,手朝着枕头的方向摸去,想让熟睡的程肃感受一下冰凉的手指。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温热的脸颊,再仔细一摸,裴砺心下狠狠一沉。
“啪——”
壁灯打开,裴砺眼睛阴沉沉的看着空荡荡的大床,五指紧紧握成拳头。
压下心里的怒气,裴砺拿出手机给程肃打电话,却传来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过期,请稍后再拨。”
欠费了。
裴砺暴躁的把手机扔在床上,手机在弹性优好的床垫上弹了弹,然后静静的趴着。
第二天裴砺到公司,一进门就对着不明所以路过的员工发脾气,接水的杯子打碎了好几个。
“任景呢?让他滚进来!”
一个西瓜头的小哥连忙去找任景,结结巴巴道,“哥,哥,哥……裴,裴,裴……”
任景老远都听到声音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到岗位上去。
小哥一路抖抖抖回去了。
任景搜索了一下最近自己有没有哪里不对,似乎并没有,于是整理了一下桌子就去了裴砺办公室。
门开的那一刹那,他都能闻到火药味儿。
“裴先生。”任景站在门口,站得笔直。
裴砺黑着脸,把手里的文件扔在视线下方的一个袋子上,“这是什么?!”
任景一看,坏了,那是程肃昨天晚上带来的烤红薯。
“是烤红薯。”任景道。
裴砺脾气暴躁起来谁说话都没用,顺着他的意思要被打,不顺着他的意思还是要被打。
任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反正裴砺一发火,他是第一个遭殃的。
“我问你这是谁拿进来的?你死了吗随便谁都可以进来?”
任景道,“是程小姐拿来的。”
听到程肃的名字,裴砺一顿,然后更加生气,长腿狠狠踹了桌子一脚,两百来斤的桌子硬是挪了位置。
“把衣服脱了,去楼下站着,天不黑不准动!”
任景不敢为自己辩解,说了声是退出了办公室。
幸好任景没说程肃还打算把这烤红薯给自己,要是说了,他想裴先生可能要把他当靶子练枪。
烤红薯已经凉了,孤零零的滚落在地上,裴砺看了它一眼,忍不住又要发火。
“清洁工呢?进来消毒!”
晚上下班,同事们从只穿着一条短裤的任景面前走过时,都默契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冬天黑得早,五六点就是茫茫的一片,帕萨特停在任景面前,裴砺刚硬的侧脸出现在任景的视线里。
“上来。”
任景动了动冻得僵硬的嘴唇,“还没到时间。”
“我他妈叫你上来!”裴砺怒吼一声。
任景活动了一下手指,开门上车。
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比平时要暖和很多,任景刚坐下,一套衣服从前面扔了过来。
“谢谢裴先生。”
裴砺一踩油门,把车子开了出去。
任景穿好衣服,又是堂堂正正的模样,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
裴砺问,“程肃昨晚上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还在缓冲,任景迟疑了一会,才道,“裴先生刚下班不久她就来了。”
“来干什么?”
“应该是给裴先生送烤红薯。”
说什么不好非要说烤红薯,这话一说完,裴砺那张脸又黑了。
任景想,可能脑子冻坏了。
裴砺借着问,“她动我电脑了?”
“嗯。”任景立刻道,“裴先生说的,程小姐来公司就由她做主。”
裴砺明显噎了一下,这话确实是他说的,现在想发火也没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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