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福利院的大院子里很冷清,大一些的男孩子都在一所特殊教育学校上学,所以,一到上学时间,十多个残疾孩子一走,平时还算热闹的房子里,就只剩下孙小圣与朱大壮两个人。
院长与院里的工作人员白天无事可干,就钻进一间屋子里关上门打麻将,而且还经常在里靣大声争吵。
这样,尽管在这里吃得好,住的也不错,可孙小圣总感到有些失落,他常常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独自爬到一棵树上朝福利院外面看,常常在看了一阵远山绿树后又无聊地躺在床上想心事。
朱大壮倒挺满足,他说:“小圣哥,有吃有住,不冷不热,又不干重活,我看在这里挺好的。你发愁个啥呀。”
孙小圣说:“我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我一直在想,脱胎换骨前咱两个填表时,我为什么不这样填呢:身高一米九六,长相帅气,年轻健康,英俊威武,多才多艺。要是这样,来到人间往人群里一站,看他们谁还敢小看我?保不准有好多人会羡慕我,会有不少大人争着领养我,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悲观伤心了。”
朱大壮说:“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佛祖如来让咱们到人间是来上学的,你要是变成大人,哪个学校还要你?学校只收小孩子。”
“如果当时在脱胎换骨的程度框子里填上‘彻头彻尾’,会不会我的样子比现在漂亮好看一些?”孙小圣又问。
“好看可能会好看一点,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主要是你爷爷的猴头猴脸和猴子的身板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炼了那么多天,炼出了铜头铁脑袋,铁骨铜体,所以现在脱胎换骨炉一碰上猴子的肉和骨头,再怎么脱胎换骨也不会变化太大。还有,咱们填的是百分之六十。百分之六十本来就不好掌握吗。”朱大壮甩下大耳朵说。
孙小圣听到这话叹口气,停了一会儿又马上跳起来,在自己的头上狠狠击一巴掌,叫道:“我孙小圣今天是怎么啦?也真是的,我孙小圣从小到大,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又是齐天大圣的后代,眼下倒为自己的长相身材悲观失望起来,真叫没出息。我爷爷本身就是一个石猴,天生地造就那个样子,连婚都不能结。可爷爷从来不悲观不难过。我为什么要悲观呢?悲观有什么用?天命不可违,自然条件与生俱来,无法选择,我何必为此伤脑筋?你看看人间,真是同为人类,模样相差巨大。肤色有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还有棕种人。就身高来说,有两米五十的,也有小矮人小株儒不足一米的。就四肢来说,有四肢健全的,也有缺胳膊少腿瞎眼耳聋豁子嘴罗锅腰的。他们都在努力学习快乐地生活。这叫‘长相不由己,努力靠自己’。我是来人间上学的,是来人间创立丰功伟业的,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不该因为自己长相不好身材不高区区小事来影响我的大目标。男儿当自强,自强可称王。我虽然长得丑,长得矮,可我自信,我乐观,我强大,我最终一定会让人间的人崇拜我。”
朱大壮听了孙小圣的这一番话鼓掌叫好:“小圣哥,你真中,讲话真有水平。你能在心理上自己救治自己,自己能从伤感的情绪里走出来,摆脱心灵上的阴影,你真了不起。”
“咱们俩来定个暗号,一块儿来应对咱们俩以后的挑战。”孙小圣提议。
“怎么定?定什么暗号?”朱大壮不明白孙小圣的意图。
“咱们俩这样定:如果以后谁欺负咱,说咱们俩长相丑,个子矮,面黑难看,你看我的手指头。我伸姆指,咱们俩哈哈大笑。我伸食指,咱们俩忍耐不出声。伸中指,进行反击。伸无名指,不理不睬。伸小指,惹不起躲得起。挥拳头,咱们俩就一块喊口号:山高路远,不怕艰难。迊接挑战,勇往直前。你看你能不能记住?”孙小圣问。
“你再说几遍,慢点说,我记下来。”朱大壮皱起眉头用心记。
孙小圣重复了几遍,朱大壮终于记了下来。
“走,看电视去。心里乐观些,等着吧,来收养的咱们俩的人快来啦。”孙小圣高兴地说。
“也就是说,咱们俩也快有家了?是你往好处想的吧?”朱大壮问。
“家会有的,钱会有的,养父养母也会有的。有些富人嫌咱们俩长得丑不收养咱们俩,可总会有好心人不嫌弃咱们俩的。”孙小圣乐观地说。
“对。凡是遇到不顺心的事,咱都往好的地方去想。”朱大壮笑着说。
于是,由于改变了心态,孙小圣朱大壮变得快乐起来。
随后,他们俩看了一会儿电视,又开始在福利院的院内玩耍。
两个人先在学生宿舍玩,发现挤牙膏有意思,就比赛挤牙膏,争先恐后把30多个学生的牙膏挤得床上、桌子上、地上到处都是。
两个人还边挤边画图,画出来的图一般人是看不懂的。
把宿舍糟蹋得不成样子后,他们又到院子里玩。
孙小圣扒房上屋,扯断电视天线,推倒楼房上的风向标,揭下瓦片砸地面上的麻雀。然后又在几株梨树的枝条间荡来荡去,将刚开放的梨花刚长出来的梨树叶子扯落得满地都是。
朱大壮则抱起着一个个花盆搬来搬去,一不小心碰烂几个,泥土盆碎片与花木撒了一地。
朱大壮对几株芭蕉树看不顺眼,就将这些芭蕉树一一推倒。
两个人玩得性起,在院子里冲来撞去,搬东弄西,不大一会儿就将整洁、干净、有条有理的福利院大院糟蹋得狼籍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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