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有心上人了。”白夫人笑着,转头对梅姨说道:“梅姨,去把我烟云翠镯拿来。”
“是,小...夫人。”梅姨躬身,退了下去。
转过回廊,梅姨定睛一看,发现栏杆旁有个黑糊糊的东西,壮起胆子往前一凑,黑糊糊似乎感应到梅姨的视线,忽地一下转过来,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咧开一嘴白牙,无辜的看着吓得六神无主的梅姨。
“非言,那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嘛?”梅姨回过神,屈起手指,狠狠的在白非言的脑门上一弹。
“痛——”
白非言揉揉脑门,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梅姨,极其可怜:“昨天,孟爷爷罚我在这里站两个时辰——”
“孟爷爷罚你?”梅姨提高声音,拆穿白非言的小把戏。
“好啦!其实是我自己!”白非言蹲下来,可怜得像只被人遗忘掉的小狗,瓮声瓮气的说道:“孟爷爷很生气,非言不知道怎么哄老人家开心了。”
“喔,所以,你就装可怜,让孟爷爷心疼你?”
白非言点点头。
“你又做了什么让孟爷爷生气了?”
“打烂——孟爷爷的棋盘了。”
咝——梅姨倒吸一口气。
烟云翠镯,通体碧绿,玉质温润,此刻静静的躺在锦盒里。
“算是做母亲的补偿给你的及笄之礼——”白夫人笑着拿起烟云翠镯,套在白若的手里。
白若反应似的退掉手上的东西,但手触到手腕上的玉质,顿时顿住,猛地低头,眼中惊讶:“这不是...这不是...母亲,太贵重了,使不得。”
“左右不过一个镯子,再贵重不过是及笄之礼,收下吧。”
“是。”再推脱就是拂逆白夫人的面子,不如好好手下,再寻个机会退回去。
夜深了,白若起身告退,临走前问了一句:“母亲,姐姐可是身体不好,这几日上门拜见,都被打发回去,明日璃王殿下就来了——”
意思很明显,璃王殿下要来了,别丢了白府的面子,好好接待,作为未婚妻的白锦和更应该礼数周全。
看起来像是在关心锦和的身体,实则暗示多天闭门不见,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白夫人眼底一暗,脸上浅笑:“前几日我寻了个嬷嬷,教啊锦规矩礼仪,这不,一脸三天都没向我请安了,估计这会还在屋中呢,免得及笄之礼上闹什么笑话。”
“母亲说得是,若儿只是过于关心姐姐的身体。”白若捏着帕子,脸上有几分难堪——
长渊上下谁不知道第一美人白若及笄之礼上闹了个大笑话。
“母亲若没别的事,若儿先退下了。”
白夫人点头,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变得疲惫,身后靠垫的垫子被打湿,梅姨赶紧拿起架子上的巾帕,帮白夫人擦汗,又点燃屋中的药熏炉,关紧窗户,把竹帘放下来,拉上窗幔。
白夫人看着梅姨忙碌的背影,眼里一酸,梅姨是从小照顾她,嫁人那天作为陪嫁丫鬟一起进了白府,弹指一挥间,梅姨没有嫁人,说起来,亏欠梅姨的实在很多,一生耗尽,就为了照顾她这个累赘的身子。
“梅姨,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叫夫人。”白夫人目光飘忽,像是在回忆什么事,脸上浮现柔和。
“小姐,您...”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姐了。”白夫人打断梅姨的话。
“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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