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家季姑娘喊你过去。”丫鬟开口，并未打水。
锦和弯下腰，当作没听见，慢条斯理的洗脸，洗得格外认真，水涓涓从指缝流过，让锦和有点恍惚，像是有血腥的味道袭来，脸一下子苍白了。
溪流的水清澈见底，没有经过任何污染的水面可以当作镜子，锦和伸手，颤抖的抚上自己的脸——
那不是她的脸，那张人皮面具被人换了！
楚蔚然给的那张人皮面具，在穆栗寨翻窗进入屋子的时候，恰好看见镜子中倒映出自己的脸。
震惊，诧异，恐惧，所有的情绪掩盖在眼睛下面，脸上不动半分。
为什么要换？
丫鬟以为锦和有所顾虑，思索半响，把季舒交代的话整理一遍，开口：“我家季姑娘说了，要是姑娘你怕主子问起话来，这个，我家姑娘可以替你交代。”
锦和定了一下心神，半响后，觉得这番话有意思，迫不及待的来宣告主权了——也怪她，好端端的，跟楚墨然挤一辆马车干啥。
“你回去告诉你家季姑娘，嗯，就这么说，姑娘我现在不方便，改日改日。”
“这...”丫鬟一脸为难。
“你就这样子回去告诉你家姑娘，她不会为难你的。”
丫鬟只好匆匆的打了水，走回马车，唉，做下人的就是辛苦，这边不能得罪，这边又不能得罪。
锦和洗了脸之后，正准备上马车，看到站在旁边的舒然，凑过去问他：“你坐哪辆马车？”
“啊，属下不坐马车。”舒然一脸正经。
“不坐马车，你...”
“属下跑着！”舒然还在原地跑了一下。
“哦。”锦和尾音拉得长长，笑得像只狐狸，指着一辆马车说道：“那敢情好，去告诉你家主子，我相中那辆马车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和你家主子坐同一辆马车了。
舒然瞬间苦瓜脸，看着锦和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为什么这种不讨好的苦差事要他来干！太过份了！
他不敢去啊，他怕主子把他大卸八块，什么属下与主子相好暗通款曲。
舒然看着锦和走向他的马车，觉得世界倒塌了，黑蒙蒙一片，低着头，声音沉闷：“主子，姑娘让我来告诉你，她喜欢上属下的马车了。”
“嗯？喜欢？”
舒然挠头，用词没错吧，却又听到主子说：“刚好，我也喜欢，正好，这辆马车给你坐。”
瞬间一阵青烟飞过。
舒然错愕，觉得主子太体恤属下了，好感动，以后，要更加努力卖命，主子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舒然紧握拳头，眼里熊熊烈火，意志坚定的走向...那辆向往已久的马车！
那边。
锦和刚掀开车帘，眼前一暗，再看，马车内就已经斜躺着一个人，两指玩转着茶杯，梅花浮雕栩栩如生，茶壶轻搁在茶几上发出响声。
锦和两眼望天，里面传来一句。
“姑娘不来，我只好主动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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