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襄靠近我坐下,拉下几乎被我扯碎的袖口。
“我答应你,只要战事不起,我一定尽快返回。”
“萧襄,我很害怕。”我还是抬起眼帘望向他,眼中似有泪珠滚落。
“我好像又记起父皇刚刚病逝后的那场战争,秋去冬来,我日日在长乐宫中看着天色数着时辰等你回来,等来的却是你受伤病重的消息。这样的噩梦我不想再做一次。”
我哽咽着抬起衣袖擦拭脸颊:“所以,我愿意随你离开,去哪里都好。我不是萧梁长公主,你也不是护国将军,我们就做一对平凡夫妻,可好?”
萧襄神色动容,伸手理了理我哭得散乱的发丝。
“刚刚是微臣唐突,忘了公主的身份,也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这样的人哪里是可以说走就走的?”
萧襄又叹了口气,他今日的叹息委实太多,我心中终是不忍,只得强装出欢乐道:“好,我等你回来。你一回来就去辞官,我也不做什么劳什子公主,我们寻一处深山隐居也好,游历四方也罢。总之,再不回来。”
“好,都依你。”萧襄深深地望进我的眼眸里,嘴唇吻在我的额头上,向下一直到脖颈。
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一个翻身压住萧襄,动手去扯他腰间的鞶带。可越是情绪不稳越是扯不开来,脸上更是绯红一片。
萧襄先是枕了双手好整以暇的看我在他身上毫无章法的乱扯,见我急的脸上潮红一片,眼色黯了黯,终于还是伸手替我解了带勾。
眼见没了束缚,我正要手忙脚乱的去扯他的外袍,却被萧襄一把拽进怀里,伸手进去褪了亵裤,直接挺身进去。
我吃痛尖叫一声,他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而是更凶狠的握住我的腰肢,不许我后退半分,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起伏沉沦。在我的意识逐渐濒临模糊的边缘时,耳畔传来萧襄叹息一般的声音:“婉儿,我要你,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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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声响,扰人清梦。我自榻上微微转醒过来,伸手探向身侧,入指的凉意让我意识清醒过来。
拥被坐起,早些时候还与我缠绵悱恻的人如今已奔波在前往北疆的路上。心头一时烦躁四起,遂推了锦被翻身下榻。
“春好。”我向门外唤道。
不多时,烛火的微光随着推开的门缝照进屋内。春好手执了烛台走进房内。
“公主有什么吩咐?”
我绕过屏风在妆台前坐定,自妆盒中取过犀角梳自己打点头发。头发散乱,纠缠在一起,我狠命的拽过一梳到底,连根生生带下一缕发丝。
“我要进宫见哥哥。”说着便要抬手去梳第二下。
春好眼见我这般狠命的架势,不由分说劈手夺下发梳握在手中替我细细打理。
“可是夜已深了,陛下怕早已歇息,何不明日......”
“明日?”我恶狠狠打断春好,“本宫一刻钟都不愿耽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萧襄再次身陷囹圄却无能为力。”
我自妆奁中顺手取过一支镶金八宝琉璃钗,随意挽了发髻插、进发间。
春好见我起身,慌忙自衣架上取下白日里刚穿过的鹅黄宫装,我望着如此娇嫩、明丽又适合春日里的颜色,心中却无半分明媚。
“拿走,去换件素白的宫装,不要见半点装饰在上面,没有就挑件玄色的过来。”
我今日是抱了与萧柯死磕到底的决心和决计要找他不痛快的信念。
“这......”春好捧着宫装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公主,如今盛世安康,您在御前着玄白两色似乎大不敬。恕奴婢直言,您这样会惹恼陛下的。”
“本宫就是要惹恼他,最好直接砍了本宫,不然谁也休想让萧襄再去送死。”
“还不快去!”见春好还在原地踌躇不前,我劈手夺了那件鹅黄宫装掷于地上发了脾气。
“殿下不可。”秋实进来跪在我面前。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打发走一个,便前仆后继又来一个。如此护主心切,当真没白养她们。
我不怒反笑,放松了身子委身坐下,好整以暇的为自个倒一杯清茶。
“殿下即便不为自个想,也要为将军想想。您如今去陛下面前闹上一闹,不但于事无补,倘若龙颜震怒,您自个没事反搭上将军。”
最后一句话在我耳中竟听出了酸溜溜的味道。
我冷哼一声,俯下身子用染了丹寇的指尖抬起秋实的下巴。她的下巴尖巧圆润,在灯下更显得皮肤娇嫩如花。我竟不知她会这么美。
不由心下一惊,狠狠的撒了手道:“本宫竟不知,秋实姑娘原是这般挂念将军。早知如此,我便做主替他收了你在房中,也省的本宫日日担心将军缺衣少食,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照顾。”
“殿下,奴婢一介卑微之身,岂敢与公主殿下分享丈夫,您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是不敢的。”
我见她跪直了身子,言辞极是不卑不亢,心中更是恼火。
“只是不敢,不是不愿。”我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忆起往日,但凡涉及萧襄的事情她都格外上心,将利害关系分析得头头是道,就连萧襄在西北战事中受伤,她都主动请缨要求跟我同去。
起初我还感念她护主心切,如今想来护的恐怕不是我这个主子。
想到这里,纵使我再好脾气也按捺不住胸腔里的怒火,只听“啪嗒”一声脆响,手中的茶杯已经擦着秋实的额角飞过,最终摔碎在门板上。惊得捧了衣裳正要进来的春好和夏影慌忙跪伏在地上。
房内霎时一片寂静,底下的所有人都以头抵地大气不敢出,只有秋实依旧腰杆笔直。有促促的血流自她的额角顺着脸颊流下,一滴一滴打在绿罗裙上化作朵朵鲜艳花朵。
我心下一软,自觉不该动手。经过这十一年的相处,我早已视她们为家人。一下子卸了力,向后靠在身后的凭几上:“夏影,你去扶秋实起来,带她到外间上药。”
“公主。”秋实推掉了夏影递上来扶她起身的手。
“奴婢还有话要说。”
“哦?”我挑眉,有些意外。
“秋实,”春好轻喝一声,“你这般顶撞,公主都不与你计较。你怎的这般不懂事,还不快下去敷药!”
说着就要亲自倾身去扶。
我眼疾手快一把扯住春好的衣袖:“你且站住,不要以为本宫看不出你有心替她打掩护,今儿我倒要听听,她还有何话说。”
话虽是说与春好,可我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秋实,恨不得戳出个千疮百孔,也不得其快。
秋实这才弯下了身子朝我跪拜。
昔日我翻的那些折子戏里,往往都是戏中有一人物要出来陈情时才会有这深深一拜,用以做接下来唱词的铺垫。秋实耿直了一晚上突然向我伏低做小,我心中委实有些不安。
果然,女人的直觉还真是不讲道理。
只这一拜,秋实又跪直了身子。
“殿下,”秋实继续不卑不亢,“奴婢不敢起身,更不敢下去上药。”
“为何?”我觉得好笑。
“只因您今日的惩罚是奴婢应该领受的,奴婢心甘情愿。”
“秋实你住口。”春好突然出声打断。
“公主,”春好侧身一行礼,“秋实流了许多血,定是糊涂了,奴婢这就扶她下去。”
我揉了揉额角,好样的,一个两个都来忤逆我。
“春好你也跪下,现在开始本宫不想在你口中听到一个字。夏影,过来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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