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和温如月一路打闹,便穿过了富丽堂皇的大厦大堂,坐上集团的内部电梯扶摇直上,升至二十四层,即是顶层,自然是宏图高层及重要部门的办公之地。
当两人并肩踏进公司时,引来齐刷刷地目光,很少一部分留守集团总部的员工们,不管职位多大,全都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显然他们已然认出来人是谁来了。特别是女性职员,眼睛更是跟放了光一样,全都瞪大了双眼。
叶秋向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然后便走向最里面的原总裁办公室走去,每过一处都会惹来一句恭敬的声音:“总裁,欢迎您回来。”虽然叶秋离开集团一年了,可他的威信还是深植在每个老员工的心中,他们很清楚现在的优厚待遇是谁为他们在董事会上争取的。
“后天便是咱们华夏的春节了,咱们华裔或华人的员工全都放假了吗?有没有放机票津贴、饮食补贴及年终奖金?还有我以前定下的员工福利有没有更改过?”叶秋轻轻地询问道。
“一切都不曾变过,赵总裁也都是按照你以前制定的福利政策实行的。”温如月望着那一进入集团,就变得有些威严的修长身躯,就是这种熟悉的身影曾让她迷恋不已,她觉有层雾水正从眼眸处冉冉升起。“嗯,我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爱哭鼻子了”,温如月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那你今年不回去么?”叶秋忽然想起身边这位华夏美女。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忘记我在陪你。”温如月娇媚地横了他一眼,“今年我父母说是要来伦敦陪我过一个特别的春节,不回国了。”话止,两人已来到一个办公室的门前,林靖皓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推开这扇门,走了进去。
“如月,谢谢你每天帮我打扫办公室。”叶秋清澈的声音让温如月有一种顿时被幸福包围的感觉,看来自己一年的坚持没有错。本来温如月父亲已经安排了国内某高官的公子与她交往,可是被她以年龄还小,还没享受完单身的快乐,不想这么早结婚给推掉了。
入目是一间宽敞明亮的临街办公室,可俯瞰伦敦的繁华景色,装修不是特别豪华,但却极富华夏文化的古色古香,精致的木质地板,全套红木办公设备,华夏红竹所制的书架,墙壁上悬挂着华夏的古画字帖,墙角尚有一架施坦威的纯白钢琴,近百坪的地方将办公室分隔成了内外两室,一处办公,一处休息。移动式窗帘在摇控器的操作下,缓缓拉开,一袭月色的银光从整块落地式玻璃上透了进来,照着叶秋那双眼紧闭的挺拔身姿上,更显其轻灵飘逸。温如月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地盯着身前男人的背影,此时充斥心间的是那无声的柔情。
咚咚咚几声急促的敲门打破了这静谧的气氛,林靖皓猛地转过头来,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识时务,就连温婉俏皮的温如月都生出了一种想拉开门揍人的冲动。
“进来。”叶秋出了在集团里特有的威严声音。玄关被推开,刷刷地涌进来了四个双眸精光熠熠的青年人。看着四张熟悉的面孔,叶秋笑了,原来是这四个直接归自己管辖的活宝闻风而来了。
“色鬼、烟鬼、酒鬼、赌鬼,是你们啊!”叶秋径直走到沙前坐下,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
“到,热烈欢迎老大回到人间,呸!错了,是王者归来。”看到叶秋有一丝皱眉,四人暗叫不妙。这是老大要发飙前的紧急迹象,于是有三人暗使个眼神,一起用力推了某人一把,某人一个趔趄冲上前来。
色鬼回头怒瞪了身后得意洋洋的三人,连忙谦卑地望着叶秋,神情有点窘迫,“刚才,我听到老大您回来时,可把我高兴的热泪盈眶。哦,对了,在咱们华夏的春节即将来临之际,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日日桃花,夜夜笙歌。”二十四岁的柳一尘生得颇为健硕,一米七八的身高只比叶秋稍稍矮了一些,可现在却滑稽地在那鹅首作揖。
“扑哧。”温如月一听不伦不类的话,这哪是节日祝语,纯粹是给七旬老翁拜寿来了,并且还祝他快点死翘翘。柳一尘他这不是自己老寿星上吊么。一时忍不住便笑出声来,连忙用手指轻捂小嘴转过头去,嗔骂道:“死色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句不离女人,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听说你最近老是逼迫如月她不愿之事?看来我一年不在,你就开始无法无天了。”叶秋故意黑着一把脸,心里却是笑翻了天,这群活宝,看来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之说绝对大有道理,古人诚不欺我也。
“老大,我比窦娥还冤啊。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我柳一尘虽贪色,可那只是对夜总会里的小姐啊,我可从没干过霸王硬上弓之事呀。”柳一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解释着,而眼睛却偷偷在叶秋和温如月二人身上瞄来瞄去,神情龌龊,心里嘿嘿直笑。衣服我早就知道她是你的禁脔了的神色,“再说了,在宏图集团谁不知道我们的如月小姐是对您死心塌地,我哪敢招惹她啊。”
叶秋一听不对劲,连忙起身给了柳一尘一个爆栗,以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丫的,你再说,小心我扣你薪水不说,还不再给你额外津贴,让你穷得没钱上小姐。”柳一尘急忙收声,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此时温如月的脸上火辣辣的绯红一片,再加上那抹纯净的羞赧神态,鼻翼可爱地翕动,堪称人比花娇。直看得四大鬼王心猿意马,一时间办公室里尽是喉咙咕咚声。
温如月神色变幻了几下,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绝美的脸庞已没有初时的矜持,浮起一丝她从前所没有的刚毅,望向叶秋的惊鸿数瞥中中尽是不再掩饰的深情。
叶秋心里咯噔了一下,看那意思似乎带了些不言而喻的危险。可他神态上却云淡风轻,抿了抿嘴望向另一个清瘦的年青人,“听说我办公室里那盒从古巴走私过来的价值四万美金的BEHIKE牌雪茄遭贼光顾了,小雷子,你知道是哪个贼吗?”二十三岁的西门雷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讪讪地笑道:“老大,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谁让你不藏起来,偏要搁在办公室的明眼处呢。”
“那还是我的错咯?”叶秋无语的直翻白眼,叹了口气,“唉!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呀。”语气中大有怒其不争之慨。
叶秋叹完气后,倏地又转向一身肌肉的WHITE,阴阴地笑道:“那你有没有干过什么呢?”别看二十一岁的WHITE身高有近两米,可数性格就这小子最是老实,说得难听点就是脑子有点榆木疙瘩,由此可以用辩证法去论证出身高和智商有是成反比的。
拥有四分之一华夏血统的WHITE忽地忆起曾经被罚负重奔跑二十公里的凄惨经历,只觉得身上凉嗖嗖的,他有点踌躇地认了帐,期待别被罚得太惨,“就是偷喝了一瓶1982的拉斐红葡萄酒,一瓶1990的勃艮第红酒,一瓶1995的皇家鹰鸣赤霞珠,还有一箱1999路易十三。”叶秋施施然地走到他面前,捶了他一拳,“好样的,把我的珍藏全都给喝了。”WHITE脸上夸张地扭曲了一下,然后揉了揉胸口,用半生不熟的华夏文叫嚷道:“抗议,他们都没事,老大你干嘛只打我,哼,你这是种族歧视。”
“你还有胆反驳,谁让你花得最多呢!不打你打谁”叶秋又给了他一拳,一脸阴险地笑着,“要不给你来点有趣点的惩罚?”WHITE瞳孔急剧收缩,迅速将头摇成拨浪鼓似得。
叶秋满意地拍了拍WHITE粗旷的脸郏,“记得下次给我安分守己些。”接下来,没等叶秋开口,二十岁的陆晓峰一脸鬼机灵地率先坦白从宽,“嘿嘿!老大,我就是用你的名义借了十万美元而已,不过还不了了,我捐赠给赌场了,我这简直就是做好事啊。”
“哈哈……总算有人用得比我多了,老大,抽死这丫的。”WHITE一听这话,跳起脚来拍额大笑,不待叶秋动手,自己先上前去打了陆晓峰两拳。
温如月脸上浅笑嫣嫣的看着这群人耍宝,切切地感受着他们之间浓浓的兄弟情义,心下暗道,“叶子哥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装得倒真像,你要不是专门替他们安排好了,鬼才信他们能偷得了烟酒,借得了钱财”。办公室里浮起一片欢声笑语。知道的人知晓他们是黑道精英,还四大鬼王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纯粹的四大活宝。
叶秋抿了抿嘴,抽出一根中华,他喜欢这种烟刚入口时的辛辣,能让他在吞云吐雾间思维变得更加清晰。“咣当!”叶秋在觉打火机不知去向时,一股茉莉幽香飘来,一个限量版花花公子系列的ZIPPO腾出一道火焰。叶秋凑身点燃后,向ZIPPO的主人投去一个温柔的微笑,“如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了?”
“我知道你喜欢抽烟,怕你没打火机而事先准备的,已经放在我身边有两年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温如月轻轻地摇了摇头,并将打火机塞到他的手里,优雅地用手捋了捋秀,带点些许腼腆地盯着叶秋飘逸脸庞上的湛蓝眸子。叶秋惊愕了一下,他怎么料不到温婉的她会以如此大胆的方式来示爱。
或许自己许久没有体悟这种美妙动人的柔情了,这一句莺声柔语竟让一股温馨的感觉涌向已然尘封的心房,正试图打开一个冰封的缺口。不可否认,温如月是一个具有现代知性美的女人,清丽的容颜,优秀的修养,完美的内涵,温柔中带点俏皮的性格,这些都令叶秋不能不对她大生好感。是要一个在长途跋涉后休憩的温馨驿站,还是继续在寂寞森林里独自舔吸内心那道曾经的痛?美人垂青,或许对其他人来说都是一件妙事,可叶秋沉默了,内心冷热撞击就如同他此时的天人交战,更勾起了他对往昔的回忆。
“我不会逼你,只要你能不赶我走,让我静静地站在你的背后就好。”温如月知道自己可能操之过急了,有点心疼地抚了一下叶秋纠结着的眉宇。
“如月,给我点时间,也给你多点选择。”叶秋深深地吁了口气,第一次给了一个人模棱两可的搪塞之词,因为他狠不下心来一口回绝一个对他深情款款的女人。温如月温婉地笑了,叶秋没有狠心拒绝那代表了什么,她心里比谁都通透,最起码说明她和眼前的男人还是有可能的。
叶秋投给她一个歉意的眼神后,施施然地走到墙角的那架钢琴前,轻轻抚摸了一下100%天然木材制成的施坦威钢琴,眼神忽地变得迷离而沧桑。在钢琴前沉吟了一下后,他轻轻打开琴盖,坐在钢琴前。
回想起六岁那年,养父母给自己买的第一台钢琴起,当年年少雀跃的神情尚幕幕在脑,而钢琴这优雅且高贵的玩意也就一直陪了他十几个年头。从肖邦钢琴练习曲到颤颤惊惊学会‘致爱丽丝’,再至手指灵动如蝴蝶舞动,一幕幕如神坻般镌刻心间,挥灭不去。可如今养父母早已逝去八、九年,可他们慈爱的音容笑貌犹在心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全天下做为人子女的最大悲哀。叶秋的蓝眸射出一丝伤感的缅怀,不知不觉间竟释放出一缕阴冷至极的杀戮气息,与他平日里的俊雅气息迥然不同。
两个极端竟可共存于一人身上,那不是天才就是疯子。这让他的四个手下高手弧疑地互视了一眼,四人都察觉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奇,那是在常年的黑道血杀中练出的直觉。
优雅柔美的钢琴声响起,如清泉过溪般从叶秋的指尖流泻而出,88个琴键犹如他的红颜知己般,无论他如何变幻意境,她都能准确地领悟他的心思,这路德维希。凡。贝多芬的《月光曲》,意境深长悠扬,不管懂得与否,他似若都能用音符引出了他人无限的遐思。
那是海边的一间茅屋,一阵风蜡烛吹灭了。月光照进窗子来,屋里的一切好象披上了银纱,显得格外清幽。一人坐在钢琴前,借着清幽的月光,按起琴键来。那背影有着难以言喻的落寞和哀伤,似在向天上的月光诉说人间的伤感情事。
不一会,皎洁的月亮从水天相接的地方升起来,照耀在茅屋前微波粼粼的海面上,一时间洒遍了银光。月亮越升越上,穿过一缕一缕轻纱似的微云。忽然,海面上刮起了风,卷起了巨浪。被月光照得雪亮的浪花,一个连一个朝着岸边涌来,将茅屋卷得破烂不堪,人与琴也随波涛退去而全无影踪。
温如月清楚这曲子是他专门以示歉意为自己弹奏的,有些感动亦有丝忧伤,因优美的曲子而感动,又为苍凉的意境而忧伤。她动了动紧闭的睫毛,任由积蓄的清泪滑下清雅的脸郏,浸湿了她的衣襟,也坚定了她爱的决心。叶子哥,那个女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直至现在潜意识里都不能忘却哪怕一丝一毫。
温如月睁开秀眸,望向钢琴前孤独落寞的背影,觉自己的心竟因男人的悲伤而莫名的心痛,而她也对那个本是无比敬佩的女人渐渐生出了几缕怨恨。
“一年多未见,老大琴艺大涨,如此美妙绝伦的琴音,如天籁,若流泉,又似一曲感伤的悲歌,优美且矛盾,偶像啊。”四个对音艺一无所知的四大鬼王屏住呼息,心中大溢赞美之词,恨不得能立即亲口倾泻予主子听,无奈现在气氛兼形势不允!琴收音止,这一刻,无论是办公室中的侮辱月五人,还是办公室外能听到的职员们,全都静默地不敢出一丝声音,空气犹如凝固,落叶可闻。
任谁都想不到,在对面的另一个房门微敞,挂着CEO标志的办公室,另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正躲在漆黑的墙角,捂着嘴哭得是梨花带雨。正如李白有诗曰: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叶秋,对不起!是清思伤了你的心,可我的心现在也很痛。”就算她再是坚强,也有痛恨伤心之时,哭累了,她在疲惫中呢喃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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