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意料外你如一阵秋叶婆娑翩翩伴风起
我用一支树枝在滩上涂画
只为你开怀为你尘埋
第十章第四节
小大人儿和朱未在深秋的黄昏行走于铁轨。
轨道上的铁,锈得赤红,化成絮花儿飘摇。
一双,两双,帆布鞋单单成双。
艳红的夕阳,显得那么傲娇,徐徐地在南飞的雁群那洁白的光羽上照耀。枫林晚,霞映辉。
“我,我们。”
“我,我们。”
“你是我的你。你就是我。”
“我是你的我。我就是你。”
世间最好听的情话莫过于此。即使绕得有点拗口。
携手并进,窄窄的铁轨,不远的下面是满地的石子和沙粒。我俩之间的距离是一辆火车,呼啸而过。汽笛声打破宁静,宁静才是永恒。那一刻的喧嚣是刹时,永恒的刹时。
真爱无敌。我们相信。
拥有真爱的共同体的确是无敌的。人世间再也没有比真爱更厉害的东西了。
难的不是爱,是真爱,真真的爱。这种爱超过一切。
虽万千人,吾往矣。一往无前,义无反顾。
以生相许,以死明志。
可泣可歌。歌颂这美,美丽的世界。
第十章第五节
小大人儿正在床上畅想他与朱未的美好未来。
突然,一个电话打来。
这通电话……
“喂!小子。我是你朱伯伯。”
“朱伯伯?!哦,朱伯伯呀!您好,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儿。我就想见你一面。明天下午,泉清路茶香坊,知道吧。就那。”
“好的。”
“别给朱未说啊!”
“啊!好,好!”
电话没断,听筒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句遥远的话——这傻小子!
“咦!朱未他爸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约我见面呢?”小大人儿脑子正快速旋转着,原地转~转~转,转个不停。
来了。
既然该来,那就早来吧!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小大人儿?!”朱未父亲朱金宝丝丝打量起小大人儿。“这小子长的倒还不错,英气勃勃,一表人才。”他心里开始比较。
“朱伯伯,您好。我就是那个小大人儿。”小大人儿眼里的朱金宝是和和气气的,但圆通的外表下有着极强的原则坚持,属于极具代表的内方型。外圆内方,做人就该这样。
“你和我女儿在一起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
“这一年多里,你给她带来了什么?”
这句话问得小大人儿当时就呆住了!他确实没想过,不仅他,热恋中的人似乎都不会想到这个问题。
“好好想想,然后认真负责任地回答我。”朱金宝端起茶杯,望了望腕上的百达翡丽,“给你两分钟”。
“我想我给她带来了快乐。”小大人儿全神贯注。
“快乐。你小子倒是很聪明。不过你真给我的宝贝女儿带来了快乐吗?!”朱金宝变得严厉起来。
小大人儿开始注视朱金宝的目光,那是一道怎样的目光啊!锐不可当,气势逼人。
可小大人儿不卑不亢,抬起了他的头颅。
“我想是的。快不快乐,朱未才有发言权。”
“哈哈,好小子!敢跟我这么说话的年轻人估计也只有你了。”朱金宝渐渐发觉小大人儿很有意思,他很“喜欢”(这种人最易令他挑起征服欲,然后狠狠地把他挫败!)。他认为有出息的年轻人就该这样,把自己看得很高。不过在你做出那个不可一世的姿态之前,你必须有足够的资本。似乎小大人儿还没有这个资本。
“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哪来的?!啊!”终于朱金宝做出了成功人士一贯的模样。
“与生俱来。”小大人儿最看不惯的就是这副嘴脸。
“与生俱来?!你的出身很高贵吗?!你的血是蓝色的吗?!一个农村的土帽儿,骨头都是泥巴做的。好,懒得跟你废话!一句话,我觉得你配不上我的女儿,她要的东西你都给不了!你不能使她真正的快乐!”
“朱伯伯,我还是想说朱未自己才有发言权。”小大人儿忍了忍。
“她就算有发言权,但她做的调查研究并不够也并不正确。”
“您知道吗?!”
“哈哈,笑话!我的女儿我的心肝,我竟然会不知道!你吃什么西瓜?!”朱金宝发怒冲冠,幸亏自己没戴帽子,不然要他好看。
“这张卡,有一百万。你离开我女儿,这钱就是你的!”朱金宝指着桌上的银行卡,刚刚被他从商务包扔出来的那张。
“哈哈!”小大人儿也笑了,“朱伯伯你当我是什么人?!”
这一套对朱金宝并不管用,他毫不在意,好像他早已知晓最后的结局。“看过了太多太多风景!”
“这一百万能买来很多东西,但买不到我小大人儿的傲气。”
“哈哈,你好傲气啊!so!”
“再见!”小大人儿终于扬长而去。
“诶!别慌,年轻人!你应该先去看看你爸爸!”
第十章第六节
天源医院病房。
小大人儿守在父亲的床位边。静默般望向父亲。墨亮的眸子闪着轻柔与坚毅。
“妈妈,爸爸怎么了?”
“唉,你老爸前两天查出脑部有一个拳头大的恶性肿瘤。”说完这句话,妈妈便不再说了。只在那儿剥着水果。
“妈妈,手术费大概要多少?”
“好几十万呢!不过钱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咦!难道是……”小大人儿思索着。
“唉,孩子。你猜的没错,这钱是朱老板捐助的。”父亲醒来了,眼睛正微微张开。面色苍白,身子很虚弱。
“哦!爸爸,你好好休息。妈妈,你出来一下。”
“朱老板的条件是什么?”小大人儿紧紧地扼住了要害。
“其实也不算得什么条件。孩子,朱未那姑娘是很不错。但咱们真是攀登得太高了(但也永远无法到达顶峰)。我觉得朱老板说的对,‘你俩在一起是不会真正的快乐的。’”妈妈摸着小大人儿的头。
“妈妈,你怎么也是这么认为的?!”小大人儿表示很不解,也很无助,原以为能与自己坚定地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妈妈,却……
“我知道我这么做,你很难接受。但是我所说的就是事实啊!孩子,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我会害你吗!朱未我也很欢喜。我不愿你们俩当中有任何一人活的有一丝不痛快!我的经验告诉我,你们不会幸福的!”妈妈摇了摇头,唏嘘不已。
“妈妈,你怎么能够咒我们呢!”小大人儿样子很叛逆。
“孩子,你以为我刚刚的‘妄下的断言’使你伤透了心,你上一句话那才是真的把我的心给伤了个透。我和朱老板说的话你自己去好好想想吧!”
第十章第七节
小大人儿又回到了一个人的世界,自己的世界。
这次他可真的得好好想想。
“我和朱未,我们?!”
“一个世界,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首先,我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生活在几个不同的世界里,互相交叉、相互影响却又老死不相往来。”
“那我们还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我们都在凡世。仅从这一点上看还是相同的。我们至少拥有同一个地球,同一个世界。那这就够了吗?!似乎不够,那还远远不够。在日常生活中能够共同体会到快乐的人就已经不多了,这也确实难能可贵。但,这还不是更高层次上的快乐。更高层次上的快乐,源于思想,来自于精神。唯思想、精神之快乐,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快乐。真正的‘心有灵犀’在于情意相通。”
小大人儿在上面自言自语,自己说来自己听。
“她要的是什么?她到底需要什么?我要的是什么?我到底需要什么?我能满足她吗?她能满足我吗?”这个问题更实际,更为客观。在考虑自己主观的东西之前,必须也不得不从实际出发,从客观存在着的实际出发。
好好地想了这两个问题之后,小大人儿还是没能做出决定。
这也不怪他,这确实太难了!
这一步怎么走?
真是太艰难了!
第十章第八节
随后(长达一个世纪的山崩地裂的痛,斩下一颗钉截下一块铁之后),他给朱未打了一通电话。
通话的内容不得而知,但小大人儿说出了分手。想说爱你不容易,想对爱说不爱更是难上加难。
“为什么?!”(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没有人知道!
“我爱上了别人!”(我不信!我不信!!)
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因为小大人儿是一个不常回家的人。
一个不常回家的人往往会错爱。但谁又没有错爱过呢!没有错爱过的人生,也是不完整的。人生,本就是一次错爱。这次错爱,给你带来了一次生命的体验。为此,你将付出一生的代价。
“李木子,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电话这头。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你该不是打错了电话吧?”电话那头。
“没有。我确定没有。你,李木子就是我的真爱。”
“那朱未呢?”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更为重要的是我已经和她分手了!”
“真的吗?!”
“真的。”
“这一切真是太棒了!”
小大人儿苦笑,这个时候也只有苦笑了。
小大人儿和李木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诧异、艳羡、不齿、窃喜,溢于言表。
对此,小大人儿依旧一贯的高傲与默然。李木子则贴死了心,象一只依人的小鸟,偎依在小大人儿的宽广而有力的臂膀之下。
那一幕,像极了爱情电影里的经典荧屏。仿佛只差导演的一句“ACTION”了!
这一幕,朱未也看到了!很不幸的看到了!即使她处在中场的一个偏僻的角落。眼睛红红的肿肿的,里面是看不完的写不尽的空,空的令人发指,令人心碎。
大喜大悲,都只有一会儿。歇斯底里也只有一眨眼的功夫!
哀莫大于心死。心死莫大于哀。
最可怕的是哀但是心不死,想死但死不了还不能好好地活!
就这样
我在你的身后
静静地默默地
就像那年我们拥抱在街头
第十章第九节
撑了这么久的朱未,终于也撑不住了!
这天,她在董小杰的“二两三两”喝个不休,无休无止!
“美女!咱俩来一个!”一个挂着闪闪泰银鼻环的红发黄毛小子正欲动手动脚。
“走开!”朱未一巴掌扇了过去。
“嘿!臭**!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这是一个不甘示弱的流氓,正准备大展拳脚。
“邓狗儿,给老子滚开。你在干什么!”董小杰飞了过来,“啊!朱未!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小大人儿呢!”
“你别跟老娘提她!”朱未怒目圆睁。
“董哥,真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这是咱嫂子!不然借我邓狗儿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呐!”
“哼!你小子无法无天惯了!趁早收了你那一副渣滓面孔。稍不顺我心如我意,我就弄死你!”
“是!是!老大,我该死!我道歉,对不起。我深深忏悔!我再也不敢啦!”
“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以前,奉劝你赶快滚!”董小杰强压着怒火!(真希望他没忍住!)
瞬间消失不见。
幸亏这流氓没啥文化,反之那家伙后果不堪设想!
“这小大人儿死哪儿去了!朱未,咱别喝了!”
“叫你特么别提你还提!”
又一咕噜下去,朱未终于醉了!
醉得倒在地上。开始诉起苦水来。
“他,小大人儿那个混蛋!他妈把我甩了!”
“啊!怎么回事!”
“他竟然爱上了另一个女的!”
“该死!看我不修理他!”
“对!狠狠地打!给我绝对不把他打死!”说完这句,朱未便呼呼地睡了!
“把她给我照顾好!”
董小杰飞奔。他要小大人儿给一个交代。
“你混蛋!”董小杰毫不含糊,上来就是一拳。
可小大人儿竟不躲不藏地受住了。
“笨蛋!你怎么不还手啊!”李木子心疼死了,“你谁啊!敢打我男朋友!”分分钟变身。
“李木子,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走开。”小大人儿发话了!
“你发了疯吗?!我是你女朋友啊!”
“你不是,尽管你表面上是。我接受你,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不愿意被美女劫色!”
“你什么意思?!”
“我叫你走,立刻!”小大人儿发出了最后一道通牒!
“说!你为什么要对不起朱未!你说!”董小杰声如巨雷。
“不为什么!我,我喜欢上了李木子!”小大人儿流着看不见的泪。(那不是眼流着泪,那是心在滴血!)
“哈哈!哈哈!好你个小大人儿啊!你特么该死!”董小杰又一拳。
夜已深,冷冷的刀锋敌不过热热的泪。
只怕热泪,不怕刀锋!
第二天,朱未在董小杰的酒吧里醒来。
头痛欲裂。
“真是不好意思!我昨晚失态了!”
“没关系!小大人儿那混蛋真是太可恶了!”
“没什么,都过去了!”
“朱未,我知道这个时候跟你表白是有点趁人之危。但这绝对是我的肺腑之言。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从开始到现在。我原以为你会过得幸福快乐,但事实并非如此。如果你愿意,我将让你过得幸福快乐!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捍卫你!你愿意被我捍卫吗?”董小杰信誓旦旦,诚诚恳恳。
“这……”朱未很理智,在这个时候还没能被情感所左右,“给我两分钟!”
董小杰站在原地。
与其爱人爱得痛苦,还不如选择被爱。至少他能给你他所有的最大的幸福和快乐!
时间到了。
“再给我两分钟!”
试着接受被爱吧,有一个真心爱你、永不变心的人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好!我愿意!”朱未做出了回答。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将为你不顾一切,至死不渝!”
“谢谢你!”
好,这段很圆满。
至少如了三个人的愿,董小杰得偿所愿,小大人儿得偿所愿,朱金宝也得偿所愿。
董小杰才是他眼中能使朱未真正快乐的人!事实也的确如此!所以准翁婿俩联手自编自导自演了这场好戏!
好笨的小大人儿!好厉害的翁婿俩!
笨就笨吧,只要能使爱的人真正快乐,就算笨一辈子,又有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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