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它来伤我，但却害怕它会伤害白泽和孩子。
“灵泽，你可以恨我。但是，你必须消失。”
不断汇聚的金白色光芒，将巨龙的身子包裹而起。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刺破天空。我微闭上眼，静待着最后的收网，却在最后一刻，被迎面而来的黑色流光惊住，不得不放手跃到一边。惊疑未定间，失了束缚的黑色巨龙，翻腾着冲上半空，再度张口向我冲来。
“住手！”
熟悉的声音，略带着暗哑。
我心口一阵猛颤。虽然不想再见到那个人，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向那处看去。
不远处，韩灵站在那里，满目的冰寒气息。
灵泽闻声，一时怔住，它不满地瞪视着我，昂首鸣叫着，仍是抬起那尖利的龙爪直刺向我。我望着韩灵，浑身木然，竟自忘了闪躲。
“孽畜！”
韩灵怒斥着。他抬起手，掌间黑色的流光直冲向灵泽，尖利的爪，落下。灵泽愤怒和不甘的眼，在那片黑色流光中，渐渐消失。
我怔怔地望着韩灵。半年未见他，他看上去又瘦了一圈。墨色的衣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显瘦削。那双乌黑的眼，依旧那么美丽，却不再温暖。
……韩灵……
……蚩尤……
对于现在的我，或许可以问心无愧地指责他，指责他伤害了我，背弃了我。
但对于曾经的那个我，却是由我亲手剥夺了他的一切，也毁灭了他的一切。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该用何种心情来面对他。
是对韩灵？
还是对蚩尤？
……
“你……怎么会来？”
最终，我先开了口，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来收回灵泽。”
他的语气淡淡的，看我的眼神也全是淡漠，隐隐透着冷淡的笑意。
心口猛然一痛，痛至肌肤。微微垂眼，这才发现，胸前已被那尖利的龙爪撕开了道口子，隐约着鲜红的血色。
我强打了笑颜，看着他道：“灵泽还是老样子，每次看见我都不太平。”
韩灵沉着脸，未说话。而是长久地注视着我胸前的伤。
我略有些失措地伸手拉了拉那撕裂的衣衫，尽量用愉悦的口气开口说道：“我死而复生了，真神奇，哈哈……”
我干笑着。韩灵却只是微微抬眼看向我，眼里流淌过一丝痛楚。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避开他的目光。我知道我方才说的那个笑话并不好笑。但如果什么都不说，只会让自己的思绪更为混乱。
“我一直在找你。”韩灵的语气终还是染了一丝哀伤。“每个人都说你死了。但我不信。”
“嗯。灵王大人，我确实是死了。但又活了。然后又死了。所以，我已经死了。”我仍不敢对视韩灵的目光，看着远方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风的天空，看起来是那么安静平和，却无法平息我此刻杂乱的心绪。
“啊，灵王大人，我得回去了。白泽和孩子们，都还在等着我呢。”
我看向他，目光却只在他身侧游走。不敢去看清他的神色。哪怕一眼。
干笑着背过身子，纵身跃至半空。如同逃跑般。逃离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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