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鬼?”萧柏之冷哼一声,停了筷子,饶有兴趣地盯着樱柠,“倒是你,这么看她不顺眼,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吃醋?就凭你?切!”樱柠满脸不屑。
萧柏之兴致却越发浓厚起来,眼睛黑得几乎有些发亮,“你若不是吃醋,为什么要这样糟蹋她?她再怎样也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婢女,至于拿她去跟那些青楼女子相提并论吗?”
樱柠佯作叹道:“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男人毕竟是男人,不管读多少圣贤书,大哥还是敌不过二哥。二哥一发威,大哥就乖乖的俯首听命了。”
萧柏之蓦地把筷子啪的一下拍桌子上,“这种话你一个姑娘家的也讲得出口!”
樱柠却嬉皮笑脸地看着他,“我这里还有更过分的,你要不要听?”不待萧柏之回答,她停杯投箸,把身子俯向前去,隔着桌子压低声音说道:“你不是说你是胎穿的吗?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当年你被朱嬷嬷抱在怀里喂奶时,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樱柠!”萧柏之忍无可忍,大喝一声。
樱柠早有准备,如惊弓之鸟般一跃而起,急急掠过大堂,往楼下逃蹿而去。一边跑还一边笑,笑声清而脆,如珠落玉盘,叮铃铃洒落了一路。
萧柏之又好气又好笑,无奈摇头叹息。
待要唤跑堂的来结账,手在怀里掏了个空,这才遽然记起身上的银子早在赌馆里就已经输了个精光。今天这一战王公子可真是得势不饶人,往死里使劲地折腾他们,连腰间佩戴的玉佩珠串也没能留下。这下可好,望着满满一桌狼藉的空杯碗碟,萧柏之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最后无法,只得假意问店小二茅厕方位,尿遁而逃。
萧柏之前脚刚出酒楼,后脚就被人发现了。酒保带着几个跑堂的,抄起门边摆放着的竹篙,气势汹汹地追上来了。
樱柠其实没跑多远,正在前方不远处等着萧柏之。萧柏之一路狂奔过去,扯了樱柠的手拉着她疾跑,“快走,他们来抓吃霸王餐的啦!”
樱柠陡然明白过来,醒悟到她和萧柏之早已身无分文,遂二话不说,跟着萧柏之拔腿就跑。
两人夺路而逃,在街市上狼奔鼠窜。奔跑间,萧柏之瞥见路边有一条小巷,忙拉着樱柠拐了进去。
刚好巷子里摆着一大堆竹筐,一个垒着一个,叠得有一人多高,又一摞挨一摞,占了大半条巷子。萧柏之领着樱柠,像灵巧的猫咪般一下子就钻了进去,猫腰躲在竹筐后面。
后面紧追而来的酒保没有留意到他们拐进了巷子里,仍带着人勇往直前。
看着他们如奔腾的怒马汹涌而过,萧柏之和樱柠总算放下心来。两人忍不住相对粲齿一笑,都觉得这个霸王餐吃得颇为刺激。
外头的街市很是喧闹,这巷子里面却很是安静。竹筐后的空间有限,两人为了不暴露行迹,肩挨肩的贴得很近,樱柠身上特有的幽幽淡香,随着空气一丝丝一缕缕钻进了萧柏之的鼻腔。
萧柏之看着近在咫尺的樱柠,不知怎的,刚刚平息下来的呼吸又有些紊乱了。午后的阳光灿烂而明亮,从头顶照射下来,在樱柠白里透红的脸上镶了一层金光,连脸庞上纤细的绒毛也清晰可见,仿若枝头刚熟的水蜜桃,香甜而诱人。
萧柏之只觉得一颗心开始砰砰急跳起来。他情不自禁地将身子往前倾斜,缓缓地将嘴唇凑过去。
樱柠正透过竹筐的缝隙密切注视外面的情况,一点都不曾留意到萧柏之的异样。就在萧柏之的嘴唇堪堪要擦到她的脸颊时,樱柠突然叫了一声:“敢情马景涛也穿越来了?”
萧柏之一怔,顺着樱柠的视线往外看。只见巷子外面的街道上,那个五大三粗的酒保,找不到他们,正气得拄着竹篙在跳脚:“你们这两个兔崽子,白吃饭不给钱,以后生孩子没屁/眼!日后要是叫爷爷我撞见你们俩,保准把你们的毛拔得一根不剩……”他人矮脖子粗,几嗓子吼下来,脸色涨得有如关公,脖子上青筋凸显。滚雷般的咆哮声气势磅礴,估计连马景涛来了也要自愧不如。
萧柏之扑哧一声笑了,方才的那一点绮丽遐思顿作云烟散。
孙琥走了,身上又没银两,两人在街上蹓跶了几圈,什么事也做不了,甚是无聊,于是便打道回府了。
刚进云起轩,就见朱嬷嬷愁眉苦脸地迎上来。原来朱嬷嬷家里托人捎来口信,说她婆婆病重,情况危急,叫她回去看一看。
萧柏之待下人一向宽厚,且朱嬷嬷又是他奶娘,关系更是亲厚,当下便叫人去账房支了十两白银,又让人备了马车,送朱嬷嬷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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