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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朗撒是艾比伦帝国的帝都,因为人流量很大,除非特殊事件,城门是不会关闭的,所以喀朗撒很多地方也是没有夜晚的。
已经傍晚了,今天的喀朗撒看起来与平时也没有什么不同。在城门处,进来了一辆普通的马车,这种时候进出城的大多都是有着亮丽外表的贵族马车,这一普通小马车的驶入给守卫带来了一些小疑惑,但也仅仅只是小疑惑罢了。每天日复一日的平和日子早已消磨了守卫的热情。站岗也只是一个过程了吧。视线没有在马车上停留太久,很快守卫们的眼神又是覆上了无趣与茫然。
随着车轮的转动,马车距离城门越来越远。坐在车前驾车的黑衣男子突然出声道:“艾可儿大陆平静了四百多年,这样平和的日子已经让普通士兵麻木了吗?”
“你看的太肤浅了吧!帝国又不是傻蛋!”马车中传出一个女声反驳了他。
‘车夫’先是没有理会,然后答非所问的叹道:“帝都!我又回来了!”
“十多天前离开还是因为接到命令追杀你们一行人。现在却和你一起互相依靠着归来,真是世事难料啊……”
“……哼……”那车中只是传来一声闷哼,似乎是生气又像是在撒娇。
这时,马车的布帘被拉来了些,一个孩子探出了头来,清异秀出,美好不俗,再配上那一头男孩子的短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是俊俏?还是可爱?
那孩子脑袋露在外面摇头晃脑地到处看着,似乎对什么东西都好奇着,转了几下头干脆从马车里爬了出来坐到了黑衣男子的身边。
“道……哥哥!这里好热闹好繁华啊。姐姐你也出来看看嘛!”
“才不要!”马车里传出拒绝的女声。
“为什么?姐姐?”
车中的女人没有再说话,反倒是驾车的黑衣男子淡淡道:“当初和我同行的几人已经有三个先我们一步来到了这儿,他们见过你姐姐了。”
“见过又怎么了?”那孩子依旧发问。
“你盯着墙面上,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小男孩听话地看着不远处的墙上,果真没一会就看到一张画像由远而近一闪而过,虽然不是很清楚,那孩子也看清了那是什么以及那上面画的是谁。
“姐姐不能出门了?真可惜,我还想让姐姐带我出去玩呢!”说着,那孩子盯向了驾车的黑衣男子。
“别看我,我的状况不比她好,她是明面上通缉,我可是被暗地里通缉!”
“肖克,这里漂亮吗?”马车里再次传出声音。
“嗯!比修尓达还大还漂亮,那些灯好闪。天上那些会飞的东西是干什么的?还有还有……哈哈……”肖克已经不知道到底该先说哪一个了!
这马车上乘坐的正是几天前离开修尓达的道伦、肖克和翼三人。
“这里的繁华和热闹,也掩盖住了它的不公与不幸。艾比伦反而没有沃伦佣兵国来的公平!”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肖克或许是有些不解,看向了道伦,道伦仍然是原来的表情。发现了肖克看着自己,只是低头对着肖克笑了一下便再次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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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马车远离了闹市区,接着穿过了静谧的居住区。经过了一段不短的黑暗的颠簸小道,最后才驶入了一个地方。这里与开始的地方完全不同,这里没有耀眼的火光,有的仅仅是清冷的月色;这里没有华丽的排屋,有的仅仅是破败的木房;这里也没有喧闹的人声车辙,有的也仅仅是寒风穿过房屋时的呼呼哀鸣。
肖克静静地看着身边划过的一切,没有出声,似乎在惊讶着同一座城镇里的巨大反差。那个吊在窗台上的窗户,那个窝在墙角的女人,以及耳边风吹晃木头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一切都似乎在倾诉着什么。
‘它们是想告诉我什么吗?’肖克神经质一样如此想着。随之清醒一点的肖克摇了摇头,痴笑着自己刚刚的想法。
本在匀速前进的马车猛然停了下来!肖克的身子不由向前一晃。
“怎么了?道伦?”马车中传出翼的问话。道伦没有回答,手中缰绳紧握着漠然盯着马车前方闪出来的娇小身影,一瘸一拐向着马车接近着,显得很是急迫。
“是个比我还小的小女孩!”距离接近后,肖克终于从结成暗红色硬块的长发上分辨出了对方一点点身份!
“嗯?肖克?比你还小?”
站在马旁的小女孩还没有马车的台阶高,凌乱的头发遮住了脸部的大部分,在黑暗的包裹下完全看不清楚脏兮兮的脸庞。脚尖踮起单手按在马车上,另一只手向着面前的两人无力挥摆着,显得很是无助。
“…吔…那…柳…挝…”小女孩的声音嘶哑,已经完全听不到她要说什么了。缩回了高高伸出的小手按了按自己喉咙,似乎很痛的样子!
“是要吃的吧!”肖克看向了仍是一脸淡漠的道伦,似乎是在询问一般。没有听到道伦的回答,肖克咬了咬嘴唇转头钻进了马车,很快便拿了几个干饼出来,肖克也不知道道伦用什么做出来的,总之自己感觉味道很不错就对了!
肖克伸手将干饼递向了马车旁的小女孩,看对方地动作似乎是有些惊讶,猛的摇了摇头,随即又向想到什么一样用力地点头,同时小心翼翼地拿过了干饼!
“她往这儿跑的!仔细找找!”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呼呼风声中散出来。小女孩听到这个声音以后显得很是慌乱,慌慌张张地紧紧护住几块干饼便向着车后蹒跚着跑走了。
“哎……?”肖克手上抓了还空。只能望着这个似乎比肖克还小了几岁的小女孩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寒风中。
“她是……?乞丐?”
道伦手中缰绳一甩,马车继续前行起来!
“她的衣着虽然破烂但还是看得出不是俗品,在忍饥挨饿的情况下还能举止雅然地接过干粮显然也不是乞丐能有的气质!应该是被绑架在贫民窟的贵族千金吧!”道伦直直看着前方淡淡吐出这些肖克完全没想到的疑点。
“那…!为什么不救她?”肖克的上身猛的前探,有如质问一般看向了道伦!
一直沉默的翼在马车中传出声音,语气中带着些许不一样的感觉:“每个地方都有它的规则!一两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改变这些规则的!我们救得了一时也救不得一世!”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肖克的表情上也是闪过了犹豫,但还是出声反驳着。
道伦按向了肖克的肩膀:“我们一行人接下来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她跟着我们反而更危险!如果你能够保证她的安全!我就愿意陪你试一试!”肖克的声音噎在了喉咙上下不得,自己就已经是负担了,又何谈保护别人?
心中闪过丝丝奇怪的感觉,正想抬起头来看向远方,肖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未知的事物,化为一个个律动的方框,其中划过星星点点的光芒,不停地消失,不停地浮现。一张张画面就从光芒中透露出来。感觉那些景象很熟悉,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的?有如这些根本不是自己的经历一般。
困苦、欢乐、不幸、死亡……所有可以理解不可以理解的景象都出现在了脑中。不停地浮现,不停地消失。肖克不知道下一刻会出现什么更不知道上一瞬又看到了什么。总之!自己似乎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过客,却又感同身受地体会了所有。
肖克脱力般倚在了马车门梆上不动了。正当翼想要把他拉进马车时肖克突然睁开了眼睛,使劲晃了晃脑袋。
“困了?”马车中的翼出声问道。
肖克眼神迷惘了一下道:“嗯!刚刚好像还做了个短短的奇怪的梦,想不起来了。梦到的好像是……姐姐的眼睛……”
翼没有说话,从肖克淡淡哀伤的口气中她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姐姐称呼的不是自己。
“好了,肖克。进来吧。在外面睡小心着凉了。”闻言,肖克拉开布帘钻进马车,也不再提及刚才的事!肖克进去马车没有多长时间布帘便被拉开了,出来的是翼。翼坐在了道伦的旁边。
“刚刚肖克好像具现化了识海!”翼眼看着前方对道伦道。
“这是很难得的机缘!”道伦用着平淡的语气回答。
“想到姐姐?哈……那个姐姐真的很重要啊!真是不甘心呢。”翼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故作懒散的说着。随后就那么看着天空带着些许忧伤接着说道:“在贫民窟具现化出了识海,肖克注定是个苦命人吗?”
“为什么给自己起那么个名字?”道伦突然发问。
“肖克也问过同样的问题耶,嘻嘻……就是不告诉你们。”朦胧的光华遮住了翼羞红了的脸。
静谧!沉默!
很长时间,道伦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前方。翼微微抬头看着道伦的侧脸,情不自禁地玉颈轻斜,就这么靠上了道伦的肩膀,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传来,道伦心中一震,身子没有动弹,依旧眼看着前方。
“在遇到你们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果断坚强的女孩。我从小都是那么认为的,如同刚才那个小女孩一样!出身决定了我只能自己保护自己,我也一直那么遵循着这个游戏规则生存着。但是,在遇到肖克以后,让我有了做一个平凡女孩子的悸动,在遇到你之后,让我有了想要被保护的渴望。在修尓达的几天我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就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孩,有可爱的弟弟,有和蔼的爷爷,有着牵挂的人……我不知道这些会对我有什么影响,但是,我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你……”
曲折的小道上,‘笃笃’作响的车辙。朦胧的月色轻撒在这个黑暗的地方,这天然的幽冷轻纱是皎月送给暗处的专属,缓缓映衬出了那颗少女之心最美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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