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我不懂唱歌我都做了纽莱芙。老百姓都知道央视黄金时间是八点的电视剧，那些专家还能不知道。其它的时间和频道做广告，都是放屁，扯淡。”
我感到惊讶，李伯翰怎么了，莫非他今天吃错了药，发这么大的火。我不再和他说话，他也不说了，觉得在专卖店呆着无趣，转身便要离开，忽然看见到王强和曾利华走了进来，便停下脚步，以调侃的语气对王强说：“王老板，这么久不见你来专卖店，到哪里发财了？”
“哪里有发财的门路？告诉我知道。”王强反客为主。
“你王强什么人？牛鬼蛇神都来往的人，啥门路没有。”李伯翰说完瞟了一眼曾利华，心想这个女人到这里来干什么。于是试探地对她说：“曾老板最近很忙啊，又和王强搞在了一起。”
曾利华心里明白李伯翰的意思，不苟言笑地说：“在路上碰见了王强，他拉我来这里坐坐，我就来了。不欢迎我就走。”
曾利华以退为进，李伯翰忙说：“没事，没事，欢迎你来。”他知道，自己在这里，曾利华是不会说什么的，于是告辞骑着摩托车离开了专卖店。
他一走，曾利华松了一口气，对王强说：“你跟张经理说吧。”
王强对我说，曾老板家里没有电脑，想请你帮忙报一下单。我以为她报的是纽莱芙的单，答应说好。曾利华说不是，是网际互联的。我问什么是网际互联？曾利华说报了单再解释给你听。
我正想问曾丽华网址，她说不用了，你还不熟，我自己来。我便站起来离开位置让给她坐，她却拿了另外一张椅子来，坐到电脑前，接着敲打键盘，输入网址。网页打开了，接着进入她的报单中心，她开始报单了。我站在一旁，看着电脑显示屏。网页很简单，没有图案，不像公司的网站，有首页、公司简介、产品介绍、联系等栏目。我见她操作电脑还可以，笑说，你对电脑很熟练吗。她一边敲打键盘，一边回答我说，一般啦。我问道，你以前在哪里报单？她说到网吧。又说，去网吧很不方便。我知道，干这样的事情，在公众场合当然不方便，很容易泄露秘密。
曾利华报完了单，说：“张经理，以后要经常麻烦你了。”
我笑着回答说：“没事，反正电脑也没什么用，你们就用一下，不碍事。要不要喝杯茶？”
“行。”曾利华说，“不要跟其他人说我在你这里报单的事情。”
我说知道，用一次性塑料杯倒了两杯茶给他们一人一杯。“曾老板，你说说网际互联，给我听听，是怎么一回事？”
王强抢着说：“简单地说，打电话可以赚钱。比做纽莱芙还好。”
“啊？打电话还可以赚钱？”我第一次听说，十分好奇。“怎么赚钱？快点说给我听，这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在哪里？是走双轨还是级差？”
我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他们两人都笑了。曾利华说，网际互联是一家新的高科技互联网公司，与中国铁通，中国网通进行强强联合，她强调了“强强联合”四个字，接着说网际互联公司推出最新的网络通讯产品：网际互联电话卡。公司虽然也是采用的双轨制，但和你们纽莱芙公司有点不同。网际互联是2﹕1，或者1﹕2，这样就解决了大象腿的问题。简单地说，三单就有一碰，一碰拿100元，当天结算，第二天公司就可以把钱划到你的账户。你说快不快？更重要的是不封顶时，业绩不归零，可以无限代累积。这是现在最人性化最先进的直销制度。
“等等，”我打断曾利华的解说，“加入一个单要多少钱？”
“一个单380元，送660分钟的长途电话费。多买不限。”
“660分钟，除以380元……”我的大脑算不过来，忙抓过办公桌上的电子计算器来算，“每分钟是五毛七分多，不便宜啊。”
“错了错了。”曾利华拿过电子计算器说，“不是这样计算的。380元，有180元是网络平台费，送一个网页给你，你可以在网页上办公，查看你下面的会员，还有查看业绩奖金等等。200元才是电话费，你算一算，200元电话费，660分钟，多少钱一分钟。”她按着计算器，一看是：0.303030，自己也懵了，说不出话来。
我问：“多少钱一分钟？”
“别算这么认真了，管它呢，能赚钱就行。”曾利华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复印件给我，“张经理这么聪明的人，一看这些资料就明白了。”
王强说：“一般手机打长途电话要五六毛钱，不管怎么样，比原来便宜多了，我打了很多长途电话，还剩有很多钱呢。”
“怎么打长途？”我问王强。
王强拿出手机示范给我看。拨通一个电话，响了一声便自动挂了。接着有来电，王强接通，不断按手机键，按完后，把手机放在耳边。一会他用家乡话跟对方说，说了好几分钟才挂。王强说：“刚才我打回老家了。跟你说，你、蔡老板、李老板，这里所有的人都要加入进来，你赶快交380元先占一个位置，这次把你安排在蔡老板下面，李老板上面。”
“我没钱啊。”
“叫蔡老板出。你的任务就是报单，学会了上课。”
我糊里糊涂的，还不知道该不该加入网际互联，王强就派任务给我了。等他们一走，我拿出曾利华留下的资料，从头到尾详细看了几遍，再研究一下网际互联的传销制度。有一个问题，开始的时候我不明白，网际互联的电话是怎么打给对方的，为什么先要拨一个手机号码（预约号）？幸好我做过深圳天群网络电话机，有一点网络电话电信基础，很快就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神秘点说网际互联用的是回拨电话，说穿了就是三方通话技术。
三方通话技术很早就有了，并不神秘。但网际互联的人有意把它神秘化，说成是INTERNET、新的电信增值业务等等，使那些没有电信常识的传销人觉得很了不起。
我们从纽莱芙到网际互联，如同“城头变幻大王旗”一样，这一次，王强做了王增福的上级领导，安排蔡老板，接着是王增福，我在王增福下面，最后是李伯翰。很好笑，我就这样做了李伯翰的领导。这一次，蔡老板、李伯翰却很爽快，也不多问，拿出了380元交给王强，让王强交给了曾利华。他们想明白了，做传销，就是要快，用郝郝的话说，眼快，手快，行动快；早占位置早赚钱；上面的人吃下面的人，慢加入就会吃亏。
王增福并因为王强做了他的领导，而感到生气，也没有懊悔和丧气。王增福做了多年的传销，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先来先到，早一刻，便是师，便是上级领导。现在，他们开始转战网际互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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