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长满杂草的坟包,袁玄叹了一口气,开始拔草,把草都拔了,又弄了些土垫上,弄了个石头放到坟顶,以防别人以后真把这当平地给开荒了。
袁玄从铜钱里把祭品、蜡烛等都摆上,想了想,还是跪在了地上。
“我袁玄,这两世,总共跪过三次,第一个是师尊,第二个是生母的牌位,这第三次,我跪您,虽然阴差阳错,可我毕竟受您骨血,母亲,请受玄之一拜。”这一刻,他真正承认了这一世的母亲。
袁玄行了大礼后,就跪坐在坟前,又拿出原主一件衣服烧了,说:“原主虽然一时糊涂丧了命,可他一生毫无穷凶极恶之处,如今他做了孤魂野鬼,还望母亲给他引路,莫让他做了孤魂野鬼。”
袁玄祷告了一番,又磕了三个响头,才到了原主养父的坟前。
原主养父的坟无疑要大的多,前面甚至还有一些没有烧干净的纸钱,袁玄知道这应该是他养父同族来上坟时一起放的,毕竟农村上坟不是只上自己家的,同族的只要辈分比自己高的都要烧钱,只不过按亲疏烧的多少罢了。
袁玄将祭品摆上,又烧了不少纸钱,给养父磕了个头,说:“我代原主谢谢您的养育之情。”
从今天起,这是他的养父,虽无血缘,却有养育之恩。
退出墓地,看着一个个孤零零的的坟头,袁玄蓦然感觉一种从心底的孤寂,人从呱呱落地,到死后只剩一抔黄土,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袁玄突然迷惘了!
周围的灵气骤然暴动,呈倒漏斗往袁玄身上灌,他却好像毫无所知,呆呆的站在那里,随着他体内的灵气越来越多,丹田内的铜钱“嗡”的一声,开始急速的旋转,开始吞噬灵气。
半个时辰后
从顿悟中回过神来的袁玄,头一次没有因为突破炼气五层而高兴,而是一声不吭的默默往回走。
坐在公交车上,袁玄看着旁边闪过的房屋,还是没有从刚才的感情中恢复过来。
世人都以为他是袁天罡的弟子,都羡慕他的好运,一个孤儿能被天下第一国师收为嫡传弟子,甚至因为师尊对他的疼爱而在背后嘀咕他是不是师尊的私生子,这些人虽然是乱说,但却不是全错,他确实和师尊有血缘关系,只不过不是父子,而是舅甥。
他的母亲是袁天罡的亲妹妹,只可惜当年遇人不淑,嫁了个宠妾灭妻的混蛋,因为当初他师尊在昆仑师门,而袁家当时因为朝代变更而势弱,他的母亲居然被生生气死,等到师尊下山后,只有一个被内宅害的半死不活的外甥。
当时他师尊也硬气,居然直接顶着修士不得对凡人出手的戒规,直接一脚踢上了妹婿的大门,愣是踹翻了一院子的人,直接把外甥和妹妹的灵位带回了家,而第二天,他父亲的一家就因为触犯国法被流放三千里,后来再无音讯。
而今天看到原主的母亲,也是他现在的生身之母,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又涌上心头,其实他来之前只是打算替原主招魂,让原主不要做孤魂野鬼,可看到几乎成为平地的坟头和四周长满的野草,他突然想到一种难言的心酸,明媒正娶,有夫有子,却如同孤魂野鬼般一个人埋葬在异乡,连丈夫的祖坟都没进,这是何等的悲哀!
他头一次对这个身体的父亲产生了深深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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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坐在车里的林玉民蓦然打了个喷气,引得秘书小李回头看了一下。
“老板,要不我把空调热风再开大些?”
“不用了,这温度够了。”林玉民看着窗外完全陌生的景象,不在状态的说。
看着老板的脸色不大好,小李想了想,还是提议道:“老板,现在已经快下午四点了,去村里可能赶不上了,要不先在县里住下?”
林玉民听了,想到当初那村里的落后,现在虽然经济好了,可村里只怕也不可能有地方住,于是点了下头。
秘书直接让司机下了高速直奔县城,终于在天没黑透前找到了一家虽然没有星级但却还算干净的旅店。
“老板,这县城太小了,连个星级酒店都没有,只有大床房,我看还算干净,您委屈一晚上。”小李一到县城就后悔了,这县城太小了,别说星级酒店,连个全国连锁酒店都没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福州下高速呢,现在想回去也晚了。
林玉民却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头,自从他打算回来看看时,脑子中就一直想当年的事,本以为许多都已经忘记,却不想这一路上都记起来了。
他十八年前曾拼命逃离的地方,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愿意再踏入这个充满噩梦的地方,如今却自己主动回来了。
听到秘书的话,林玉民还在想自己的事,随意的看了一眼酒店,说:“这还不错。”
秘书和司机一听,汗直接下来了,领导,您不是在说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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