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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和冯静之间隔着一个育红班(2 / 2)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不好啊?连着几天我都要在放学前把作业重复两遍,人家都知道,你怎么不知道呢?”她没听懂我的话,还以为我问的是作业内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地站在那里。

“你过来!”她命令道。“看见这些汉语拼音了吗?从abcd一直抄到iuy,每个抄写五遍。”

“写在哪儿啊?”

“作业本上啊!”

“老师,我没有本子。”

“那就写到纸上!”她不耐烦地一摆手,端起饭盒要走,刚出教室门,她突然停了下来,说:“我,写完作业才能回家吃饭,你要是跑了你试试。”

我开始对着书本抄写,一直抄了半个小时,连一半儿都还没写完。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写的不像书上印的那样好看,怎么看怎么别扭。我用橡皮玩了命的擦,擦出来的橡皮屑都比那张纸要厚,像搓澡搓出的泥儿一样挂在绿色线条画成的方格里。

“我。”有人叫我的名字,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冯静,她提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但是此时我多么不想见到她,或者说,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副狼狈样儿。“吃饭了吗?”

我没说话,摇了摇头。

“咦,这不是我们昨天的作业吗?”她把头探到我写的拼音旁边,惊讶地说。

“你也知道?真奇怪,为什么每次老师布置作业,我都听不见?”

“你不用心呗,在育红班的时候,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我们是要记下来的。”

“你们在育红班的时候就有作业了?”

“是啊,我就是从那时起才知道有作业这么个东西的,这几天的作业其实不难,育红班里都学过的。”

我恍然大悟,一切问题的根源都找到了,原来,我在学习上这么吃力,跟不上进度是因为没去上育红班的缘故啊!现在的知识,大多数人都学过了,所以老师讲起来他们能听懂,更重要的是,他们比我早一年就弄懂了作业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给,趁热吃吧,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刚才在校门口碰到你妈妈了,她一直在等你,我给她说你被老师留下了,让她先回家了。”冯静把塑料袋往我面前一摆,里面装着的是热气腾腾的饺子。

如果那个时候我积攒了足够多的词汇,我一定会说一句:“冯静,你真贤惠!”可惜,我能体会到那种感觉,但就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表达。狼吐虎咽地吃完午饭后,我来

了精神,冯静在一边纠正着我的握笔方式,很快,我人生中的第一次作业就完成了。

十二点半,曹华回到了教室,看到我没有溜走,她满意地点点头。我把那张已经被橡皮擦得有些面目全非的纸递到她手里,她简单看了几眼,就丢回给我,问:“冯静,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些是不是你帮他写的?”

“曹老师,不是的,都是小和自己写的,我是来给他送饭的。”

“你们俩是亲戚?”

“不是,我们是朋友。”

曹华听到这话,那神情简直像是吃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卡在喉咙里,让她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曹老师,我们能回家了吗?”

“走吧走吧,平时学习没见你这么积极!”我不合时宜地插嘴引来了曹花的不满。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虽然她态度不好,但是该有的礼帽还是不能少的。

“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了!”她恨恨地说。

从那之后,知道了作业是什么的我并没有什么长进,由于课上听不懂,我的考试成绩依旧一塌糊涂,看到曹花拿着我四十多分的卷子气的浑身发抖,我明白了,试卷上画着的叉号是所有老师都不愿看到的。补全拼音,标声调,填韵母,没有一样我能做对。于是,我成为了入学以来全班第一个被请家长的学生。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的时候,我爸妈还以为我闯了什么大祸,他们紧张地“盘问”我,有没有和别人打架(一年级就是打架能打成什么样儿),有没有损坏学校的物品,在得到我的否定回答后,他们才长舒一口气。他们也知道我经常被留校,但这也不至于叫家长啊。

第二天,他们跟我一起去了学校,我在教室里上课,我爸妈就在曹花的办公室和她进行了一番长谈。在我浑浑噩噩地听着教数学的范老师讲解2和3的加减法时,曹花敲了敲门,走进了教室,“我,你收拾好书包出来一下。”

我爸妈也在外面等着我,他们什么都没说,拉着我走出了教学楼。我坐在我爸的自行车上,我妈骑着车跟在旁边,我们去了医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那里,但我没问。怎么挂的号,在几楼找到的医生,我都记不清了,我唯一记得的是我被带到了一间东西向的诊室里,上午的阳光正好射了进来。一个中年女医生拿出一本浅绿色的册子,打开后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只记得一个,也是这辈子我都不会忘掉的一个,一张图上有一只脚,大母脚趾的指甲盖不见了,她问我:“这上面缺少了什么?”

“指甲盖。”我指了指那个脚趾。

“对,真不错。”她夸奖了我。

两个小时后,我又被带回了学校,我和我爸站在办公室门口,我妈自己进去找曹花,她们的对话我只听见了一句,因为我妈说那句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大,“曹老师,你看,这是检测结果,我的孩子不是弱智。”

他们的谈话结束后,我回到了教室,正好赶上下午的第一节数学课,范老师已经讲解到了4和5的加减法了,看我进来后,她对着我的同桌刘薇说:“刘薇,下课后,你帮帮我补上今天早上讲过的知识。”

后来听我妈讲,曹花怀疑我的智力有问题,非让他们带我去医院查,还说如果拿不到医院开具的证明,我就不能进教室去上课。

其实,有些时候,我也真够缺心眼儿的,虽然医院已经证明了我的智力没有问题,但曹花始终不相信,不止一次她死死抓着自己掌握的“铁证”来向外界证明,她怀疑我是弱智是有理有据并非无中生有的。每当我做错了事,她必然会在办公室其他老师的注视下来对我进行一番冷嘲热讽,那些老师的嘴脸生动形象地刻在了我的心中,他们对我没有同情,只是与曹花“一丘之貉”地打击讽刺我。

那之后不久,学校举办了一场以班级为单位的诗歌朗诵比赛,一年级一共四个班,每个班主任都想借此机会露露脸,毕竟这是第一次班与班之间的竞争。曹花为我们挑选了《静夜思》作为参赛作品,虽然还不认识诗里那些字,但她一遍遍地带着我们朗读,我们熟记于心。比赛当天,大队辅导员和几位其他年级的语文老师坐在礼堂中当评委。我们班是最后一个登台的,前三个班中宋明所在的一班得分最高,95.65分。我们班表现的很不错,“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这两句由男生朗诵,读出了一种欲抑先扬的气势,女生则接上“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让人体味到了一种忧郁压抑浓浓的思乡情绪。评委很满意,给我们打了95.8分,第一名!

但是,我清楚地听见站在我旁边的张浩读错了一个字,他把“床”读成了“墙”。那是我第一次没有拖班级的后腿,因为我自己读的准确无误。于是,我勇敢地跳出来,大喊着:“曹老师,张浩读错字了,他把‘床’读成‘墙’了。”此话一出,评委和曹花都傻了,半天没说话。但其他班的班主任可炸了锅了,他们抓着这个不放,拼命向评委施压,尤其是宋明的班主任,更是比谁都上心,终于,评委迫于压力,把我们的分数改成了93分,因为读错字而扣的分可是很多的。最后,我们班从第一名一下跌落成了倒数第一。

其他同学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里面饱含了指责、冷落甚至是仇恨。我感到不解,“为什么对我这样,我说的是实话啊!”曹花更是像疯了一样把我叫进了办公室,冲着我大吼道:“我,你真是个弱智,你是真傻啊?!你家长还口口声声地说,你智力没问题,放屁!你脑子小时候让水泡过吗?啊?你……”她对着我嘶吼了足有五分钟,最后她累了,骂不动了,颓然地跌回到了椅子上,喘了会儿气,她牟足了劲向我喊道:“滚出去!”

她的喊声,骂声,我到现在都没忘,从那之后,我知道了老师也可以骂人,甚至骂的比普通人还难听,伤人。“弱智”和“傻瓜”也成了最让我敏感的两个词,每当有人在我面前说起这两个词的时候,我都在想:“他们是不是在说我?”

所以,从那之后,我敢用这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去咒骂一个人,可以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但像“弱智”、“傻瓜”这种平淡无奇的字眼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敢随意使用的。每每我教给别人什么东西而他们又迟迟学不会的时候,我就会失去耐心,这两个词就会涌到我的嗓子眼,但我忍忍就会生生给咽回去,因为我觉得曾被别人当成“弱智和傻瓜”的我没资格说别人。

字数:7642

时间:2015-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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