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凉的早晨,陈勇如同以往准时的起床,自己端来一盆水洗漱干净,然后到庭院的空地锻炼活动身体。
这已经成为了陈勇的习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三个月以来,无论是下雨阴天还是寒风烈日,陈勇都坚持着运动打拳锻炼身体,没有一天是不练的,为的就是强健自己的体魄,不再像以前那样虚弱。
陈勇按照以往的习惯先后顺序地来,先是做操、跑圈、俯卧撑、仰卧起坐这些热身运动,使自己快速地进入状态,然后才开始主题“练拳”,陈勇的练依旧是熟悉的“猛虎拳”,经过三个月不间断的练习,现在的陈勇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甚至不用刻意地记那些招式套路,只需出第一拳,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展开下一拳,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融合在他的身体里了。
猛虎拳讲究的就是三个字“快、狠、猛”,要求的是速度、力量、气势的紧密结合和三种元素之间的协调,陈勇已经渐渐领悟拳法的精髓,他的修为也跟着极大的提高。
“哼!哈!……”陈勇在宽敞的庭院空地中,闭着眼睛在两排栽植的绿林间连续不断的打着拳,嘴里振振有声,周围被带着一阵旋风,树上的落叶都被卷了下来。
两个时辰过后,陈勇已是满头大汗,背上都被汗水给浸湿了,但却不见他疲劳的大喘气儿,就只是长期练武所突现出来的不同,即便表面上汗水不断,内里仍然是安静平稳,不会有太累的表现。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陈勇便叫来管家准备早饭,管家不敢耽搁片刻,立马吩咐厨房的下人赶快做饭。
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陈勇在主客厅里坐着稍微等了一久,三四个下人就连忙把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然后挨个儿去叫醒家里的夫人,也就是陈勇的表妹张香莲还有他的那群兄弟起来吃饭。
陈勇往桌子看了眼,上面摆着的是一锅清香的小米粥、一屉包子、一屉馒头,还有三碟咸菜;这些菜都很普通,也就平常老百姓吃得稍微好些,若以如今陈勇的财力,想吃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不是难事,不过即便富贵了也还得记着以前的穷苦日子,别太奢侈和享受了,所以陈勇特意规定厨房烹制的菜肴只能是些家常小菜,不能太过豪奢。
过了没多久,张香莲便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了主客厅,和陈勇四目对视,似乎有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又不想说出口。虽然张香莲俨然成为了这栋大宅院的高高在上的夫人,可她实在高兴不起来,陈勇如今富贵了确实是好事,可是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和不明不白,让她短时间难以接受。
其实张香莲已经预感到陈勇肯定是在外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才会有今日的富贵,可她还是不敢开口直言问这件事,她不想因此破坏了自己和陈勇的感情,毕竟只是下人拿她当夫人罢了,实际上她是最清楚的,目前自己和陈勇都还没有成亲,根本谈不上所谓的夫妻。
紧接着,王熊、赵安龙、马大头、刘少聪这四位陈勇最信任的兄弟也来到了主客厅里,陈勇连忙招呼他们坐下,说道:“想必四位兄弟还未吃早饭,赶快坐下来吃吧!”
赵安龙年纪最大,也是最注重礼仪的人,他连忙推辞道:“大人,这不妥吧!我们毕竟身份悬殊,不能和你一起坐着吃饭啊!”
“你说什么呢!你们就是我陈勇的兄弟,兄弟之间难有这么多繁复的礼仪!快坐下来吃饭!”陈勇完全无视这些礼仪,不拘小节地说道。
“那好吧!”王熊等人见陈勇如此盛情,也不敢拒绝,只好乖乖地坐下来吃饭。
陈勇和张香莲以及四位心腹兄弟围坐在一张桌子边,和和睦睦的愉快地吃着饭,如同家人一般,虽然陈勇有想彰显自己和蔼可亲的一面的意思,但此情此景确实也让他感到很温暖。
吃完早饭之后,王熊和赵安龙一同告辞,前去执行陈勇给他们安排的招募人手的任务,马大头和刘少聪也跟着一起离开,忙去打听购买军器的要紧事;至于陈勇也不打算闲着,跟郁郁寡欢的张香莲说了声,命管家牵来马车,朝着东城富贵街福运药铺而去。
到了福运药铺,发现赵掌柜早早地就在门口恭候,陈勇连忙下车跑到他的身边,平易近人地说道:“赵掌柜,听说你经常咳嗽,身体不大好,就不必在门口等候我了。”
“陈堂主,您贵为我们蛟龙堂的堂主,这点礼仪还是使得的。”赵掌柜恭恭敬敬地说道。
“那好吧!”陈勇也不想再浪费口舌,应了一声,然后穿过药铺的大厅,掀开门帘,走进了内院。
如同往日一样,陈勇命人把账房里的账本带到一个隐秘的房间,然后把副堂主周光宗喊了过来,共同商议、解决盐帮的大小事务。
陈勇、周光宗围坐在桌子边,正对着两人,陈勇翻看了一下账簿,开口说道:“咱们要想赚钱,赚更多的钱,缩减开支乃是必行之事,我刚才翻阅了一下账簿,发现里面有太多繁杂的支出,例如跑腿钱、茶水钱、酒菜钱、养马钱,这些都是很没必要的多余支银,而且这其中有太多不明不白、来去不清的支出,我觉得从现在起,盐帮就应该立下规矩,严惩擅自挪用帮会钱银的人,一旦发现,勒令归还,立即逐出帮会!还要那些多余的杂项支出一律不准,所有的公用支出必须一一列清上报,才准拨银。”
“堂主,恕在下直言,您继任堂主之位才一个多月,众位兄弟们好不容易才开始接纳您,要是这样做的话很让很多兄弟不满的。”周光宗直接地说出其中暗藏的不利方面。
陈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不用担心,我还留了一招儿,从现在起,按照职位等级的高低标准,每月准时给每位兄弟发放工钱,这工钱一定要比原来的利润分成所得到的银子还多,而且还会根据每个兄弟的勤奋努力的表现,适当给予奖励。”
“这个方法不错,一来节省了帮会的钱银,二来明确了支出去向,还使得众位兄弟更受鼓励。”一向非常守旧的周光宗也感觉这个方法可行。
“周兄弟,这件事我就放心地交给你去办!”陈勇说道。
周光宗立刻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抱拳应道:“光宗定不负堂主所托。”
“除此之外,我还需要周兄弟办一件事。”陈勇继续说道。
“堂主请说。”周光宗忙道。
陈勇说道:“你是最熟悉帮会里的情况的,跟众位兄弟也非常熟悉,请你用一张纸记录各个兄弟的姓名、年龄、籍贯,然后交给我。”
“是!”周光宗不假思索地应道。
处理完盐帮的事务后,陈勇仰头一看天色尚早,但自己看了太多的账簿文书,都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实在感觉很累,便离开了福运药铺,但也不急着回家,命马车夫自己回去,而他则想单独一人去街上到处转转,毕竟陈勇搬到曹县五六天了,还没有去过县城里的热闹地方。
陈勇单独一人,没有自己心腹兄弟的陪伴随同,也没有管家小厮跟着,就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县城的菜市集。
这是曹县县城最热闹的地方,前后两条三十丈长,约莫着一百米的街道两旁尽是各种小商小贩,卖的东西应有尽有,无论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还是男人喜欢的古玩奇石,都统统有的卖,而在街道的最上头是一些卖菜的菜贩子。他们搭着一个小摊子,不停地叫卖招揽客人,街道中人来人往、异常拥挤,好不热闹。
陈勇虽然现在已经是富贵人家了,但吃穿方面还是很简单朴素,并没有多么的豪奢,现在陈勇穿着青布直身的宽大长衣,头上包裹着头巾,是明朝当时普通人的装扮,走在人群中也并不显眼。
突然,陈勇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人在围观什么,于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也跑了过去,挤进围观人群里一看,只见一个高高壮壮、块头结实、皮肤黝黑的年轻汉子跪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皮肤白皙如玉、甚是好看的娇弱少女;陈勇仔细地读了他们前面写的纸书,才晓得原来是一对兄妹在卖身葬父,往后一看果然有具用白布掩盖着的尸体。
说是卖身葬父,也不太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委身为仆、借银葬父”,也就是先借些银子买副棺材,埋葬了尸体,然后在那位愿意借钱的好心人家里做牛做马干活还钱,直到还完钱之后两清。
其实明朝的法律是不允许贩卖良人为奴的,不到万不得已,自己当然也不能卖身为奴,因为毕竟身体发肤手指父母,怎能轻易贱卖?所以那些大户人家的丫鬟家丁,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不是奴,只是仆而已,不过明朝将亡、法纪崩坏,也没谁在意那么多了,家里的下人还不是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陈勇虽然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但并没有什么同情心,这个时代苦命人太多了,自己能帮得了多少?仅仅是从河南那边逃过来的流民,每天都有大量饿死的人,现在正值乱世,陈勇都不敢百分之百保证自己下一顿是否有着落,又哪来的闲心去帮助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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