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蔡府出来的林铭显得有些急躁,他是知道蔡文姬身体要弱一些的,常常也会因偶感风寒而卧病再床。只是这次有些不同,赶到蔡文姬房门间时,房门还是半掩着,林铭隐约看到蔡文姬在喝药,放下药碗显出依然美丽的脸庞,可是没了往常的的红润,惨白的有些吓人。
在屋中躺了许久的蔡文姬并没有特意梳妆,在自己闺房中穿的也比较随意只有贴身的渎衣,苦涩的药刚一入口,蔡文姬香眉便皱了起来,勉强咽下便偷偷吐了吐舌头。林铭是知道的,蔡文姬最怕喝药,见蔡文姬这样林铭心中如锥一般疼。
屋中服侍蔡文姬的侍女对蔡文姬说道:“小姐,今天林公子来了”蔡文姬听自己的林铭哥哥来了便有些兴奋,急忙坐起身来,却不想起的急了些急促的咳了起来,一旁服侍的侍女急忙放下刚刚接过手的药碗,帮蔡文姬顺顺气。
病中的蔡文姬更有一种娇柔的美,美的让人心疼。屋中的主仆二人自然不知道屋外有个登徒子在远远的看着二人。不过林铭心思根本不在这,盯着蔡文姬手中的手帕,一抹嫣自然红逃不过林铭的眼睛。
悄悄退出去的林铭自然又去了蔡氏院中,询问蔡文姬的身体后这才焦躁不安的走出蔡府。
在蔡氏口中林铭得知蔡文姬得的病连皇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说是当年文姬未足十月便落地造成的,这些年体质越来越差。虽然挺起来挺吓人的,但蔡氏最后还是宽慰道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林铭常听自己的师傅说大隐隐于市,世间有许多能人异士厌倦朝堂选择做一届百姓,为此林铭开始在洛阳城中的大街小巷奔波起来,寻找一些隐世名医。尽管林铭知道以蔡家的势力如果有这样的名医一定会被请入府中的。但至少有一丝希望
洛阳,作为帝都是极为繁华的,可以容纳百万人的大都市在这个时代都是独一无二的。今天的洛阳街头气氛有些压抑,在京五千御林军几乎全部出动,在洛阳城的各处巡查,听说是缉拿黄巾乱匪,还别说洛阳城中还真藏了不少家藏黄符的人,这些人大多都是贫苦百姓,在黄巾传道时听说天公将军张角所画符纸可治百病。这个年代,病是富贵人家才能得起的,平常人家便是受了风寒的是没钱医治的,死在风寒手上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成年男子还好,最怕就是家中老人,和尚在襁褓的孩儿。土地和健康之寻常人家最向往的,这也就是张角起义一瞬间就拉起几十万大军的原因。
洛阳鸿仁堂是有名的大药房,传闻店中有一名曾是太医的存在。不少人慕名而来,但这鸿仁堂却有三不救:寒门子弟不救、小病不医,和家财不过百万不救。鸿仁堂的这位名医也到有些本事,这学年凡是他救的人无一例外都痊愈的。这天鸿仁堂外来了一名其貌不扬的男子,男子的老母亲身患重病,已在弥留之际了。男子从颍川赶到洛阳希望寻名医为母亲治病。
男子身着一身粗布衣,大概一米七的身高,虽其貌不扬言语间却也不显卑贱,惜字如金,谈吐也颇为不凡。男子自称出自颍川学院,名叫戏志才。要知道一般人家为孩儿取名都是取单字,双字只有最卑贱的贫民才会去,听了戏志才的名讳,店家小斯便头也不回的的不在招呼戏志才了。
戏志才眼中闪过一丝针扎,最后想到母亲,坚毅的目光还是软了下来。大步向前,拉住小斯说道:“还往小哥行个方便,救救我的母亲吧,我愿从此为奴为仆卖身与医馆,只求小哥行个方便”言语间还将自己身上仅有的几个铜钱偷偷塞给小斯。
小斯戏虐的看着戏志才,打量着手中的铜板嘲笑道:“贱奴就是贱奴,今日你若给大爷行个大礼,大爷便行行好,行你个方便。”说罢便双手托柜台笑眯眯的看着戏志才。
戏志才也是自视甚高之备,当年在颍川学院谁人不知他戏志才的名号。所谓名士自有名士的傲骨,小斯的声音甚大,周边围过来不少人,有笑戏志才自取其辱的,也有觉得戏志才可怜的。现在小斯让戏志才行跪拜礼,底下人顿时炸锅了。要知道跪拜礼,跪父跪君跪老师。却万万不能像别人行如此大礼的,尤其是戏志才还有些书生气息。
周围心高气傲的文人墨客见小斯这般羞辱戏志才,大感是文人的耻辱,便出声喝骂道:“哪来的山野之人,这般不知羞耻,真是给文人抹黑,还是快滚吧!”有男子的打头,四处便响起三三两两的喝骂声。
路过此地的林铭被鸿仁堂周围的声音吸引了过来,鸿仁堂他也是知道的,背后的主事人听自己的老师说也有几分能耐,欣喜的林铭不由联想到自己的文姬妹妹,不知道能不能医。林铭不是个拖拉的人,想到这就向前挤去。
戏志才仿佛没听到众人对他的咒骂声,淡淡的问道:“此话当真?”小斯听戏志才这样问道,顿时仰头大笑:“哈哈,你这贱民再问我?好,只要你给大爷跪下磕个头,大爷就进去求我们老爷。”说罢还不忘挑衅的望了眼戏志才。
戏志才微微点头,将自己衣袖卷了起来,慢慢的向前面的小斯走去。林铭站在最前面,方才大骂戏志才的学子身边,众人知道戏志才要干嘛,方才还在咒骂戏志才的人们都惊得说不出话来,林铭更是听到身边那人狠狠咽口水的声音。
戏志才走在小斯前三步的位置,甩了甩手,便跪了下来。林铭看的很清楚,这人眼中没有一丝屈辱,只有一股..一股倔强,一股坚决。戏志才,上手申平,手心像地,败了下去。起身再拜。
小斯见戏志才真的拜了,笑的合不论嘴,对戏志才指指点点道:“呵,贱民就是贱民,这般低贱,还什么颍川学院的弟子,我呸”说着还在戏志才身旁吐道。
戏志才也不在意,拍了拍腿上的土便站了起来,淡淡的问道:“现在可以代为传话了吗?”神情自然。
与周围人的谩骂不同,林铭很认同戏志才。他和戏志才一样都出身贫寒人家,今天如果把戏志才换成自己,自己大概也会这样。
小斯瞅了眼戏志才,嘿嘿一笑:“就你这破铜板,想看病?去见鬼去吧”说罢,将戏志才给的铜板冲戏志才脸上一甩,嘲讽道:“大家看看这厮,一副穷酸样,还敢来我鸿仁堂撒野,也不看看这地方是你来的起的吗?”身材矮小且其貌不扬的戏志才愣了良久,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站起,脸色却也变得苍白,剧烈的咳了起来。
在鸿仁堂做了这么久小斯,到底还是有几分眼见的。识得此刻的戏志才不是因为气急所致,便更加不以为意的说道:“自己还是个病疙瘩,瞧你这样也快时日无多了,还想着就老娘。不如乘早回家卖口棺材吧,看病,我呸”说着小斯拿起平时丈量药材的刻尺便要像戏志才打去,意图赶走他。
小斯手中的刻尺挥至胸前却再难进半步,小斯见一副公子哥模样的少年死死握着自己的手,不由有些心慌,略显卑微的说道:“敢问公子是何人,小人可有做错什么?望公子明示”是人之目小斯是有的,见林铭身着不凡,加上年纪轻轻,便开始怀疑是不是哪家大人家的公子哥,寻常公子哥他道不怕,怕就怕林铭身份尊贵。
林铭哪里不知道小斯的顾虑,直接朗声道:“我并非谁家公子,不过是个寻常百姓罢了”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的,堂堂鸿仁堂的狗也不是能被寻常人家欺辱的。小斯见林铭说自己并无后太,便恢复了那副刁钻模样,不阴不阳的说道:“我当是谁家公子哥呢,没想到是一介平民,害大爷如此卑恭。”
林铭冷笑:“那是不是可以说如果我有背景你就可以是条狗?”小斯笑呵呵的对着众人说道:“看着有趣的少年郎,哈哈,如果你是贵家公子哥,那我当条狗又何妨?”没人反驳小斯,偌大帝都,这何尝不是生存的准则?
围在鸿仁堂门前的人多了起来,吸引来了缉拿黄巾贼寇的御林军。“让开,让开,这么多人要干什么?难不成要聚众闹事不成?”为首丁姓伍长喝道。靠后观望的普通平民见御林军来了便四散逃走了,丁姓伍长上前询问道:“鸿仁堂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小斯嬉皮笑脸的迎了上去“原来是丁将军啊,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来您快请进,我给您倒杯茶”丁姓伍长显然对小斯的恭维很受益,微微点了点头。
戏志才见惊动了军队,微微摇头,上前拉住林铭,冲林铭摇了摇头,示意林铭不要冲动。林铭回应的点了点头,小斯冲着二人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上前附在丁姓伍长耳边小声说道:“丁将军,你看那两个人”丁姓伍长回头看了眼说道:“这两人怎么了?”
“丁将军,这两人在我鸿仁堂惹事,摆明不给大人面子,这京城谁不知道这一片是丁将军照看着的”小斯怕丁姓伍长不够气愤,又信口胡诌道:“将军,我跟您说,这二人尽然辱骂将军,说将军是,说将军是..”丁姓伍长问道:“说我什么?”
“小的,小的不敢说”小斯故作委屈道。丁姓将军说道:“你尽管说,这二人说我什么?”
“他们说您是,您是酒囊饭袋,说将军您文不长,武不成是京城最没有能力的将军”小斯低着头,偷偷瞄着丁姓伍长,丁姓伍长见被人这样评论,顿时便显露出一副恼怒的表情。转过身走向林铭二人。小斯见丁姓伍长恼怒了,乐呵呵的看着二人。
“我是御林军伍长丁勇,现在怀疑你二人涉嫌黄巾。现在跟我回去一趟吧”丁勇说罢手一挥,一众士兵便迅速上前,将手中的刀斧架在林铭二人。
戏志才无奈的说道:“今日多谢壮士出手相助,只可惜我连累了壮士,我本是将死之人,今日纵死也无憾了,只是听闻这鸿仁堂妙手回春,想要试一试,可怜我家中母亲”说罢还叹了口气。
林铭微微一笑:“兄台大可不必如此,且不说今日你我二人是福是祸,就是你家中母亲,也不是只单单太鸿仁堂治得好的”说话间林铭还鄙夷的看了眼鸿仁堂,而对自己身旁的戏志才却是更加赏识,大祸临头还能想着自己。
周围围观的人散的也差不多了,只有一个老头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盯着林铭二人,见林铭如此鄙视鸿仁堂,不由心中大悦,轻咳两声道:“这位小公子所言不假,这病不止他鸿仁堂能治,老朽华佗,自问医术尚可,如果这位公子信的过,公子家中老母老朽可去一医”
戏志才听这人这样说,就认定这人必然有几分把握,当即不顾两侧的御林军对华佗躬身行礼道:“那便有劳老先生了”华佗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笑的更加和蔼了几分。
丁勇哪里见的这二人在自己面前还如此放肆,冲着身后的将士道:“将这二人给我带走”刀斧加身的二人在一众御林军的押解下从鸿仁堂前厅走了出来,鸿仁堂小斯还幸灾乐祸的走了出来,挑衅般的盯着二人。
众人还没走出百步,就看到前方几匹快马冲这个方向飞奔而来,随行的有蔡府管家周福,周福骑着马,跟在一个太监身后远远地喊道:“林铭少爷,林铭少爷,好消息,好消息!!!”为首太监在丁勇前五十步勒紧马绳,跃下马皱着眉对林铭问道:“你是林铭?”林铭点了点头,回到:“我是林铭”
太监道:“林将军。洒家是张公公的,洒家姓赵,若将军敲得起就叫洒家一声赵公公吧”林铭苦笑道:“赵公公客气了,林铭不敢当,现在这位大人还要带我去吃牢饭呢?”
赵公公看了眼林铭身边的御林军大喝道:“是谁如此大胆,敢绑了林大人?”丁勇只是个小角色,自然也不认识赵公公,鼓了鼓气上前应声道:“末将丁勇,御林军伍长,有百姓举报,这二人可能是黄巾贼寇,末将要将这二人带回去审问审问”不等赵公公说话,蔡府管家周福便怒声道:“哪里来的无知小将?我家蔡中郎的弟子怎么可能是黄巾贼寇,小心我告诉我家大人治污蔑之罪”
丁勇小声叨叨道:“蔡中郎,蔡中郎,堂堂三品大员的弟子..”碎碎念后还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林铭,赵公公冷哼一声,对着丁勇道:“丁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洒家侍奉在陛下左右,便是当朝一品大员也不会在洒家面前摆这般的官威!”丁勇那还敢站着,连忙跪伏下来,颤抖着身体说道:“大人赎罪,下官也是受小人蛊惑,求大人赎罪”说着丁勇便叩起了头来,咚咚的叩在地上,头上隐隐有了丝血迹。
赵公公也不理会丁勇,摆出笑脸对林铭道:“林大人,陛下懿旨请林大人接旨”林铭及周遭人赶忙拜下,赵公公清理清嗓子道:“今黄巾乱政,贼寇张角、张宝、张梁公然叛乱,陷我大汉子民于水火之中,朕甚为恼怒,今特封林铭为破掳校尉,领兵一千,即日出征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共同破敌,还我大汉朗朗晴空。”说罢赵公公收起手中的圣旨,笑盈盈的走向林铭,林铭站起身来接过圣旨道:“多谢赵公公”一旁的管家周福趁机给赵公公手里塞进一个钱袋,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笑容,赵公公也不矫情,回了个笑脸便将钱袋收在衣袖中。
后方鸿仁堂的小斯早在周福表明林铭身份的时候便吓得倒在地上,此刻更是将脸紧紧贴着地面不敢抬起头来。
林铭走在戏志才身边说道:“兄台,今日未尝不是因祸得福啊?呵呵”戏志才,微微一笑作辑道:“将军高论,戏志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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