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心虚地四处张望时,暗处一双明晃晃的眼睛冷不丁就和她四目相对了,奉真疾奔过去一把捂住司蔲的嘴才没让她惊叫出声。
“是我!是我!”奉真压低声音安抚道,司蔲圆瞪着眼睛点点头,这才被松开。
“你怎么半夜不睡觉还在院子里晃?”奉真松了口气怨道,司蔲立马嗔道:“师姐好意思说我么!你都半夜溜出去多少次了!你该不是……哎!”她突然扯过奉真身上外袍衣袖大惊小怪道:“这这这……这不是男人的道袍吗?”
那瞬间奉真背上汗如雨下,她吞了口唾沫挤出一脸假笑说:“其实是这样,今天我偷偷溜去上善池边上练剑,没想到撞上巡寮,一个不注意掉水里了,人家看我可怜才给我件外套披,不过那位道兄可说了千万不嫩让别人瞧见,你也知道巡照多凶残啊,还是别声张的好,我洗了衣服就环他。”
“是哪位道兄啊?”司蔲两眼放出精光,挤过来用胳膊肘戳了戳奉真的肋骨,“模样如何?”
“黑漆漆的我哪儿知道模样如何??”奉真大惊小怪地瞪了瞪眼,“我快冻死了,你小声点儿别惊了别人,我去洗个热水澡。”
“那这衣服……”
奉真左右看了看,干脆把衣服脱下塞进奉真怀里说:“你帮我塞抽屉里吧。”
“哦。”司蔲哼哼着应了接过衣服,好奇地将衣服撑开上下翻看,一边看一边唏嘘感叹:“好大的衣服啊……我手都举酸了还拖地上呢。”
那是因为人家个儿高啊,奉真在心里回了一句,然后钻进了柴房。
当她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里的时候,脑子里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
因为门派制服大同小异,所有人都会在衣服某个地方绣上或者用别的办法标示自己的姓名,现在她把祁连韶的衣服扔给司蔲了,她不会翻来翻去看到人家名字吧……
想到这一点奉真顿时坐立难安,澡也不想泡了,匆匆擦了身就穿上衣服跑回住处,一心只想把衣服拿回来。”
当她跑回住处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瞧见司蔲坐在床上好似观察什么新奇玩意一般把那外袍翻来覆去看,听见吱呀一声响起她手一抖就把衣服扔了,奉真顿时吓得脸色刷一下变白,好在一件衣服也不至于将旁人惊醒。她屏住呼吸把衣服捞起来叠好包住塞进床底抽屉之后才松了口气,然后忐忑不安地回头盯着司蔲。
司蔲缩了缩脖子就转身躲进被子里了,奉真本也十分困顿,早已哈欠连天,实在抵不过睡意便也不做深究,倒头就睡。
第二天奉真就抽空溜去上善池把祁连韶的外套洗了,路走远些也没什么,主要是那里人迹稀少,几乎无人踏足,她至少能安心地蹲着搓衣服不用怕被谁不经意间看见。
除此之外她还得赶在晚上来临之前打听那位最近常在观里出现的黑衣黑发的大夫,为此奉真不得不许几顿素斋给帮她替换工作的道友才能抽出时间四处转悠,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位大夫隔了一天也还在重阳宫内未曾离开,奉真打听到他的行踪的时候,那指路的道友往侍剑阁方向指了指说是看见人往那边去了。
这奉真就有点不能理解了,侍剑阁乃是重阳宫中重地,只有掌门亲传弟子以上级别的弟子才能通过正式申请进去观瞻,而且不准带不够格的人。对常年在侍剑阁护剑的道士们来说这高塔中的每一把宝剑全都是无价之宝,比他们的生命更重要。剑侍除了换班和领头一天十二时辰都不得离开岗位,只能保持一个站姿站立不动或者在固定岗哨间来回巡查,这些剑侍都自带生人勿进的高冷气场,曾经奉真不懂事的时候就以为祁连韶是个剑侍因为气质实在很像。
然后她现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经主并非祁连韶正职,那他到底是干嘛的。
他不在观里的时间里都在外面做什么?似乎他每次回来都会带来杀敌证物在观里休憩一小段日子又离开,现在想来果真是行踪成谜,想必就算是奉真直接开口问他也不可能会说的。
胡思乱想间奉真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侍剑阁前边,她扫了一眼板着个脸目不斜视的剑侍们顿时就产生了想离开的冲动,那傅大夫人在哪呢?奉真左右张望一番,没发现目标之后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勉强挑了个面色相对来说比较和善的剑侍,堆上满脸笑容问道:“这位道兄,请问你看见那个姓傅的大夫没,我听说他刚才来这儿了。”
“姓傅的大夫?”那剑侍挑了挑眉,斜睨了奉真一眼说,“什么模样?”
“长发披肩,身穿黑袍。”
“往那个方向去了,刚走。”这剑侍抬了抬下巴说道,奉真匆匆道谢然后顺着他指引的方向小跑过去,果然没跑几步就看见那黑色颀长的身影在前边快步走着。
“傅大夫!留步!”奉真一边跑一边喊,听见身后喊声傅羡君顿了顿脚步回头一看,正瞧见一年轻女道一阵疾风般呼地冲过身边再伸脚猛地刹住脚步,转眼已挡在他跟前。
“这位莫不是……”傅羡君微微皱起长眉看着一脸决死表情拦住他的奉真微微露出了笑容。
“打扰了傅大夫,贫道有件事儿想问问你。”奉真赶紧赔上笑脸施礼道,“你现在方便不?”
“自然没什么不方便的,道长请说吧。”傅羡君微微一笑,恍若璞玉,奉真倒有点儿不好意思自己如此唐突了。
“是这样……我最近睡眠不佳,好几日不得安眠了,想问问大夫可有什么安神助眠的方子?”奉真一边说一边闪躲着傅羡君探究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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