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看起来很懂事啊。”范阳子又使劲揉了揉奉真脑袋笑道,“听说师弟这趟是回扬州探亲顺带爱徒下山见见世面?”
“是啊,在山中痴长十岁,却不知人间为何模样,也是枉活这许多年岁,无论如何我都要找个机会带她出去见见世面。”
“扬州好啊,所谓茅茨水榭气萧萧,烟锁藤萝梦锁桥,是个好去处。”范阳子摸了摸下巴上那从裁剪细致的山羊胡子道。
“你不是也带了爱徒出来吗?你徒弟哪儿去了?”玉阳子一边问一边环顾四周。
“你听错啦,我哪儿是带徒弟下山,我是下山来接徒弟的。我那俩徒弟去山东一带游历,据说遇到了点麻烦,连津特地写信来告知于我,不过他们已经在回来路上了。”范阳子说着又捻了捻他引以为傲的胡须。
“哦?什么麻烦?不打紧吧,反正我也不急着回家,师兄若是有需要,我也愿助一臂之力啊。”玉阳子满脸热忱看来一点儿不像装,这两人当真关系是极好的。
“唉,这个难说啊。”范阳子一边捋胡须一边叹气道,“我徒儿啊,这回怕是惹了大麻烦了。”
玉阳子略一思忖,然后把拍了拍奉真的背说:“徒儿,你先照着这个牌子找小二带你去房间,师父跟你师伯说点儿事,待会儿上去,你能办到吧?”
“能!”奉真高声应道,然后接过门牌转身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奉真一蹦一跳跑去柜台,掌柜笑盈盈地特地差了小二带她上楼。小二把左看右看的奉真塞进了房间,临走还特意嘱咐句小娃娃莫要乱跑,就是这道家仙山脚下也有妖怪呢!
门一关,世界仿佛清净许多,就连这一个不算太大不甚豪奢的房间奉真也飞快眨着眼开来看去想要把每一个细节尽收眼底。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下山,对她而言山下无论什么都和终南山上有许多不同,就算是形制一样的桌子椅子也因着是凡尘所染所以别具一格。奉真一会儿摸摸桌子一会儿摸摸椅子,趁着师父不在去床上滚两圈,然后打开窗户探出头去贪婪地呼吸夜里的新鲜空气。高山上的气息总是带着些冷冽刺骨,山下就温和清润许多,奉真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城镇是什么样子的了。
就在她趴在窗上四处张望时,背后传来了敲门声,奉真浑身一震差点儿从窗台下栽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怕个啥,稳了稳心神后她赶忙跑向门口,果然门一开,微笑着的玉阳子站在门口,眼角眉梢都捎带着一抹旖旎的风情,容色未变现在却格外荡人心魄。
然而十岁的娃娃眼里所有人都是两个眼睛一对口鼻差别不大的,所以奉真只觉得玉阳子有点怪怪的。
“师父你喝多了?”奉真挠了挠后脑勺问。
“我没喝酒。”玉阳子挑唇一笑,侧身跨过门槛进屋。奉真看着他反手吱呀一声在身后关进了门,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
玉阳子走过奉真跟前又转身面对奉真半蹲下来,张开胳膊笑道:“奉真,过来。”
“……啊?”奉真皱了皱眉,一时间就是不想挪步。
“怎么,这是对师父生出嫌隙了?”玉阳子眉头撇了撇,那副愁眉微蹙的模样要多真有多真,看着就像马上要心碎了一样。
奉真突然心虚了,于是她挪过去靠近玉阳子,一把被对方搂进怀里。
这这这这样不太好吧?奉真浑身一抖,小手推着玉阳子胸口想要远离,然而玉阳子这一揉分明是故意用上了力气,胳膊一收跟个蚌壳似得把奉真死死钳住,哪儿容她挣扎。
奉真吓呆了,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直击耳鼓。
然后她感觉到玉阳子的鼻息带着热度凑近自己,越凑越近,最后贴在了领口耳廓一带,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缓慢而绵长的节奏仿佛是沉浸其中十分陶醉一样。
奉真给吓哭了,她就这么哇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大哭一边手脚齐用在这个牢笼一样的怀抱里扭来扭去。
“啧啧……这气息……”玉阳子低沉惑人的声线在奉真耳边响起,“冯斌那厮果然没有骗我,只是……”
“你是谁!”奉真大喊起来,“我师父呢!你走开!走开!”
“吵死了。”“玉阳子”不耐烦地冷哼一声,终于松开奉真,他袖口手腕一翻平白聚气浅紫色的一小团迷雾,往奉真脸上一盖,女孩身体立马软了下去,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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