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琴箫相俦（2 / 2）

听那琴音传递情志，箫声倾诉衷怀，其唱和之状，虽不似众葩敷荣曜春风，却若鸾凤和鸣戏云中（12）。而箫声幽幽咽咽，故闻其悲声，则莫不为之怅叹。又似乎听见吟箫的歌唱，则句句都是痴心切意：

凭高轩对古镜，（13）

玉箫声寒，

难却闲愁空纪念。

莫道无红尘挂碍，

九天也生幽怨。

此心只为君缠绵，

偷羡鸳鸯并蒂莲。

倩荷风传香入梦，

劳谁寄锦书拆看，

还托金蝶作鱼雁。

花神与吟箫这些衷肠话，都出自肺腑，不过是他两个心领神会而已，旁听者并不能真正听到什么，只有琴、箫之音入耳罢了。花仙们以前从未听花神与谁唱和过，此时，既为他与吟箫情意相投感到欣喜，又为他两个只能两处相思而伤感，再想到她们自己日后的命运，也更多了几许惆怅。那些小鱼小虾们，虽心中不甚了然，但听了那九转回肠的曲调，也都在岸边静悄无声地不再顽皮了。

花神与吟箫相诉了几阙后，又朝着相对的方向静静的呆了一会儿，才各自回房去做他们的相思梦，以求再相会。

要说天帝为什么准了花神与吟箫不娶不嫁，一来的确是因为他两个揣测的原由，二来嘛，天帝好歹是个神仙，总要比人间帝王开通些，更要求得个令名传播九天。只要是领属们不欺瞒哄骗他，不把事情做出格，能维护住天庭的法则、体面、纯正统一，可放手时，他也就能做个情面放手了。尤其是花神向来尽职尽责，而他司掌的一百二十位花仙、一百二十位花灵及一百二十位花精，也从未给上天惹过麻烦，所以才成全了他的心意，也算是一个奖赏吧。而对吟箫，天帝虽然乱点花神与风神的鸳鸯谱，但他总算还清楚云心那点出息，若把吟箫配了他，的确是很不相称。何况风神又十分不答应，天帝也就再卖个情面出去，准了吟箫不嫁。天帝已然给足了大家面子，为的是彼此相安无事。至于说，四个当事者会有怎样的恩怨纠缠，也只有靠他们自己去排解了。

注：（1）厥：那个。

（2）克：能够。

（3）《元真经籍》：笔者虚拟书名。

（4）勾：右手中指向内弹入。

（5）托：右手大指向外弹出。与注（4）均为古琴右手指法。

（6）参见顾梅羹《琴学备要·曲谱·渔樵问答》（以八段版本为参照）。

（7）绿川：荷叶依依如绿水。花钿：古代妇女戴的一种头饰或冠饰，这里比喻荷花。

（8）竟：全部，都。

（9）心字：心字形的香。

（10）此处仅以《渔樵问答》为参照，原曲多以琴箫合奏（也有独奏），有八段、十段不同版本，后配词，也有不同，今选取第一段词为参考。

（11）见西汉·王褒《洞箫赋》。

（12）三国·魏·嵇康《琴赋》：“远而听之，若鸾凤和鸣戏云中；迫而察之，若众葩敷荣曜春风。”

（13）古镜：指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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