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慢慢地朝着住处走去,袁武扶着一瘸一拐的元仁,魏松直接将方天背起。宁霄边走边问,了解刚才发生的情况。而杨恒远正不遗余力地讨好着他认为的“宁霄的爷爷”,火长老也安然自得地享受着这种过于热情的招待。如果火长老单纯以长老身份前来,杨恒远顶多端个茶让他在那里等着,毕竟你长老虽然势大,跟我却没有关系,他自然也不会为了求得一星半点好处去巴结人家,更何况是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家伙。但是杨恒远此时已经认定火长老和宁霄的关系,那就完全不同了,自家兄弟的爷爷怎么着也得好好招待。就在此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铭哥,他们几天要是再不投诚,我们该怎么对付?”一个弟子将扇子双手递给最前面的陆兆铭用作装逼神器,陆兆铭欣欣然接过去,打开扇子摇了摇然后说道:“要是跟着我们,那自然没话说,那是不跟,哼,前几天的霍盖就是下场。”听到这话,在场之人也都纷纷打了个冷战,那个可怜的霍盖,仗着自己实力还不错,不但不加入任何一派,还得罪了许傲晴这个恐怖的火药桶,那几天她被宁霄划伤了脸(又或是来了姨妈),极端狂躁,刚巧遇到霍盖,那货非但没认出来,反而故意挑逗。她暴怒之下直接一剑挥出,斩断其筋脉,废了其五肢。从此,宗主一派许傲晴的赫赫凶名无人不知,也正是因为这样,陆兆铭才有充足的信心去让元仁他们归顺,你不服的话,就让许傲晴来收拾你,当然他们自然不知道宁霄就是让她暴走的元凶。
几人刚到门口,赫然发现大门口破了一个大洞,这一发现瞬间惊呆众人。“这是个什么情况,谁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破坏建筑,找死不成!”陆兆铭顿时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是那帮人破罐破摔,打算滚蛋?又或是知道我们今天要来,故意破坏然后嫁祸?”
陆兆铭苦苦思索,打算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却又迟迟不敢进门。
“铭哥,要不咱先进去吧,我们这回可是带了十个人来呢,量他什么阴谋诡计也施展不开啊。”
“对啊!”陆兆铭一拍脑袋,自己这边人数占优而且还有宗主这种隐形的后盾,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对方诬陷,自己这么多人也完全不怵啊。想到这里,陆兆铭满意地点了点头,昂首阔步,踏进了院子大门。
“人呢,死哪去了,快出来!”刚一进门,陆兆铭手下小弟率先扯开嗓子大喊,声音尖锐的几乎要刺穿耳膜。“你特么给我小点声,屁大点地方他们听得见。”陆兆铭踹了一脚身边的小弟,揉了揉揉耳朵道。“是,是,我知道了。”小弟连忙点头称是。
屋子里面,刚在按摩的杨恒远突然听到鬼哭狼嚎的一声,顿时一慌,手下用力过猛。“嘶,轻点,你小子要捏死我这把老骨头啊”火长老不满地说道。“抱歉抱歉,外面好像有人在喊话,我出去看一下。”杨恒远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刚一出门,看到来者,杨恒远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看着面前的陆兆铭,胸中一股无名怒火“腾”地就上来了,冷冷地说道:“这是我们的院子,不欢迎你们这些人,赶快滚。”
“嘿你个小杂碎,敢这么跟我们铭哥说话,是不是活腻了。”身后一个长着一张马脸的小弟凶神恶煞地说道。陆兆铭拿起扇子,轻轻压下小弟那只正指着杨恒远的手,对着面前的杨恒远微笑地说道:“不是我们擅自闯进来,只是,,,你们的大门竟然破了个洞,你可知道按照门规,该当何罪。”
“这不用你操心,从哪来的滚回哪去。”杨恒远依旧是怒气不减地说道。“那我们回去的时候顺便向上汇报一下可好,看看到时候法惩殿的人会怎么说。但如果你们几个乖乖跟着我们的话,这事情我会替你们压下来的。”陆兆铭大包大揽,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杨恒远刚要开口,突然脑筋一转,计上心来。他装作犹豫的模样不再开口说话,沉默了片刻。陆兆铭一看事有可为,继续鼓动道:“你们要是能够答应加入,我保证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今后你们过的绝对比以前舒服许多。”杨恒远低着头作沉思状,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叹了口气,抬头对着陆兆铭道:“仁哥他们不在,我不好做主,而且你们来迟了。原本仁哥是打算带我们跟你们混的,但是昨天从山下来了他的二大爷,硬是劝阻了仁哥,让他改投大长老一派,说是城里传言纷纷,宗主派比不过大长老一派,跟着你们混没有出路。”
“放屁,谁说我们宗门一派比不过他们的,简直胡说八道,你把那个造谣的老东西叫出来,看我们怎么修理他。”旁边的人听到这话顿时按耐不住,破口大骂。
“慢!”,陆兆铭扇子一压,后面的人顿时鸦雀无声,他缓缓开口道:“你说那人,是什么身份,还有,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杨恒远冷笑一声道:“哼,你爱信不信,他人就在里面,不信你们自己去找,仁哥的二大爷是天元帝国皇城道德部育人堂礼学分堂掌管典籍的长老,他的消息最是灵通了,所以我们仁哥才下定决心不跟你们的。”
“什么!”陆兆铭脸色一变,这些年来宗主一派势微已经有些苗头,但没想到连坊间都有传闻,那他们以后出去混,要是说自己是宗主一派的人岂不遭人嘲笑,更何况一旦元仁这几个投向了大长老那一派,把原因一说,然后再大肆宣传一番。那他们宗主派在普通弟子中间的脸面就真的尽失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元仁他们转变阵营,至少不能投向大长老那边。想到这里,陆兆铭开口道:“把元仁的那个什么二大爷叫出来,本公子要当面和他对质,胆敢说我们不如大长老派,真是好大的胆子。”
“对,叫出来。”
“快叫出来。”
杨恒远面色有些为难,犹犹豫豫不肯过去,陆兆铭眼睛微眯,再次出声道:“快点。”又叹了一口气,杨恒远装作无奈地转身朝着里屋走去,只是刚一转身,苦涩的神情瞬间变成了得意。
回到屋里,杨恒远里面又摆出一副苦脸,眼巴巴地望着坐在椅子上品茶的火长老。“怎么了小子。”火长老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个,事情是这样的。”杨恒远一副无助的表情,慢慢说道。“刚才有一群宗主派弟子过来,要我们跟着他们混,我自然是拒绝了,说我今天要招待火长老您,没空理会他们。结果他们就破口大骂,骂的很难听了,说什么阵法长老就是个不中用的老帮菜,没有半点实力,整天只知道躲在屋子里研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说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什么阵法长老,说什么火长老就是个疯子,后面的我都不敢说下去了。”杨恒远吞吞吐吐地说完,然后将目光看向端着茶杯的火长老。后者慢慢将杯子放下,站起身,踱出屋子,杨恒远连忙在后面跟着,打算看一出好戏。
看到真的有个老头走了出来,陆兆铭心中也信了大半,大声问道:“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长老。”言语间甚是不屑,这十个人竟然都没有认出眼前之人的身份,其实不怪他们,在他们脑海中先入为主地构想出了一个俗世中的老头,自然不会将面前的老者与阵法长老联系起来,况且火长老几乎不露面,一般弟子能记住他的也实在很少。火长老苍老的脸上并未显现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只是盯着面前众人。见到这一幕,陆兆铭一起的几人顿时来劲了,一口一个老不死,老混蛋地开始骂道。
过了半晌,陆兆铭再次一挥手,平息了身后小弟们的骂声,然后对着火长老道:“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像你这种人就该在家安心养老,跑到我们这种修炼的地方来指手画脚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就是就是,滚回去。”身后小弟也随声附和道。
“呵,我给自己找不自在,现在的小辈说起话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火长老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缓缓地走上前去。
“老东西,你想干啥,是不是想打架。”身后的小弟眼见火长老靠了过来,连忙冲上前去以表忠心。开玩笑,在加入苍狼宗之前这些人就是拳打敬老院,脚踢幼儿园的主,眼下收拾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绰绰有余,于是乎,那名不知死活的弟子冲上去,一把揪住了火长老的领口,然后正欲往地上一摔,却发现怎么也扯不动,还没待他发出疑问。一股恐怖到让人窒息的强者威压冲天而起,“砰”,那名弟子火箭一般从院子里面飞到院外,“轰”,砸破了院子的墙,继续朝外面飞去,连惨叫声都未曾发出。
陆兆铭几人就这样看着那个弟子瞬间消失在眼前,随后,那股气息就将他们几个纷纷笼罩其中,为首的陆兆铭更是被压得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上,额头上冷汗直冒,浑身不住地颤抖。
“我火疯子真有你说的这么不堪?还是宗主这么说过?赶明儿我得去问问了。”此言一出,陆兆铭面如死灰,脑海中只回旋着一句话“坏了”,然后嗷呜一声,昏死过去。其余弟子听到“火疯子”三个字也顿时吓得瘫软在地,刚刚说的长老,是自己苍狼宗最神秘莫测的阵法长老啊!而自己等人在刚才就直接将对方辱骂了一通,想到这里,剩下几人也是万念俱灰。此时,火长老却突然撤去气势,对他们道:“赶紧滚吧。”
“恩?”几人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还不快滚!”,火长老一声怒喝,众人吓得立马爬起来,有胆小的,刚一爬起来,腿又软了下去,反复几次都站不动,只好连滚带爬地出了门。剩下的人勉强起身,抓着昏死过去的陆兆铭狼狈不堪地逃了出去。
站在后面的杨恒远见到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愈加掩饰不住,最终变成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整个院子上空。
火长老回过头,走到屋里里面,经过笑得浑身抽搐的杨恒远身边的时候,一脚踹了过去。“噗通”一声,杨恒远顿时栽倒在地。被踹翻在地的他一脸无辜道:“长老你干嘛踢我啊。”
“哼,小家伙,你不知道灵者的听觉很敏锐的吗,你以为你在外面说话,屋里的我就听不见了。”火长老“笑眯眯”地说道。
“呀,坏了,忘了这一茬,这下要跪了。”杨恒远脸色一变,连忙起身,笑嘻嘻地凑上去说道:“诶,长老,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普通弟子一般见识嘛。”
“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可不好啊,你小子很不错啊,连老头子我都敢利用,我刚才的怒气才消了一半,剩下的是不是得在你身上找回来啊。”
“别别,我再也不敢了,长老您看在宁霄的份上就别跟我计较了。”火长老刚想训斥道:“宁霄关我屁事。”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来帮忙的,破坏了门还打伤了人终归不好,虽然以他的性格什么也无所谓,但是万一搞得宁霄不教他就不妥了。“好吧”,火长老平息了一下怒气,走回屋里,说了一声:“看在宁霄的份上就放你一马,还不快来端茶。”
“好嘞!”杨恒远的心中畅快无比,不但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而且还验证了自己的猜想,火长老果然是宁霄的爷爷,否则怎么会怎么好说话。想到这里,他又屁颠屁颠地去端茶送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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