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2 / 2）

“六只羽翼？”巫歌倒是有了兴趣，凤凰要修到六翼，非千年不可，当年攻击巫家的就是一只六翼大妖，穷极巫家之力才将它勉强击败，为此娘亲也在那场战役中香消玉殒。

胖河豚见巫歌有了兴趣，又摆着尾巴道，“哼，当然是六只羽翼了，现在的青凤妖王也仅有两只羽翼。那只六翼妖王在这里盘踞了数百年，那叫一个法力无边，当年统治的地方西至天山山脉，南至罗宋河，这琼海森林都不算什么。胖爷爷当年可是先王最最器重的大臣，所以就留在这里替先王看守宝藏。怎么样，怕了吧！如果你把鱼汤给胖爷爷吃一点，胖爷爷就带你——嗷！！！”

胖河豚话没说完，就被巫歌一拳揍得失了声。等它抱着肚子哀嚎一阵后，巫歌问道，“既然那只玄凤妖王那么厉害，怎么会成为‘先王’？”

“这个、这个胖爷爷就不知道了……”胖河豚继续用鱼鳍捂着肚子，“胖爷爷在这里待了太久，消息早就不灵通了，只知道先王寻仇去了……咳咳，你还要不要去？”

巫歌沉吟了一会，左手结出一个印记，打在胖河豚身上。胖河豚瞪圆了死鱼眼，立刻觉得自己的性命隐隐与面前那个巫女联系在一起。巫歌满脸都是威胁：“这是同命诅咒，假如我死了，你也活不成。等你带我找到宝藏，我会给你煮整整十条莲藕鱼汤，但是假如里面有什么机关，就不要怪我了。所以——带路吧。”

“阴险的巫女！”胖河豚仰天长啸，“胖爷爷怎么这么命苦嗷嗷嗷——”

半个时辰后，一只大胖河豚背上骑着一个巫女，正在水底逆流而上。

别看胖河豚在地面上十分笨重，在水底可是异常灵活，就连满身肥肉都无法阻止它的前进。一人一鱼绕过湖底一个空洞，越走越幽深。巫歌时刻都在戒备这只胖鱼发难，可是它却老老实实地游着，同时嘴里念叨：“不行，这条路这么难走，胖爷爷要二十条鱼炖的汤！不行，三十条！啊啊，四十条！”

巫歌：“……”

前方有一道光亮，似乎已经到了尽头。胖鱼一摆鱼尾，加快了速度，从水底越出。破水而出的刹那，眼前似乎有一道瑰丽的乌光闪过，几乎让人瞬间恍惚。

巫歌急忙从胖鱼身上跳下，落在岸边。脚下是一片光秃秃的浅滩，头顶依然被岩石遮蔽，只留下一道光芒，照着在浅滩中央那根黑色尾羽上，折射出极为美丽的光芒。

那根尾羽极长，和巫歌见过的青色尾羽要长得多，可想而知这只玄凤原身有多么巨大。就算巫歌站得很远，也能感受其中尾羽中蕴含的力量。

“那些就是先王的宝藏了。胖爷爷守了这么多年，你是第二个来的。快去挑一个宝物，记住，只能取一样！”胖鱼在身后开口。

这里有宝藏？在哪？巫歌有些疑惑，却发现四周墙壁上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仔细看去，就看到四周岩壁被妖以大法力打出数以千计的孔洞，其内摆放着一个个法宝，有法器、丹药、奇花异草，以及秘籍，每一个都极为不俗。要不是那根尾羽太过耀眼，巫歌也不至于现在才发现那些宝物。

“快去取一个。”胖鱼催促道，“当年先王说过，这地方有缘人都可以进来，但是只能取走一件物品。如果多取一个，就会受到阵法反噬。”

巫歌看着那些宝物极为心动，但还是问道：“我是巫女，也能拿到宝物吗？”这可是大妖的藏宝地，而她则是妖的天敌，如果这都能取走宝物，实在不科学。

“呃——这个——”胖鱼有些语塞，“胖爷爷居然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先王也没说过不允许你们来取，所以、应该、大概没事吧……”

巫歌沉思了片刻，对胖鱼冷哼一声，“你最好祈祷没事，咱们的命是绑在一起的。”说完她就向那些宝藏走去。

可怜的胖鱼一颗小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这地方确实是那只玄凤大妖的藏宝地，不仅有它毕生珍藏，还有一根元羽。

所谓元羽，就是鸟妖自出生起生长的第一根羽毛，伴随终身，非常珍贵。所以这个地方四周都覆盖有巨大的结界。当初先王准备去找仇人火拼时，它还只是一条刚开了灵智的河豚，它只知道，这地方只有有缘者才可以到来，那么这有缘者是否包括它们的天敌——巫女？

胖河豚胡思乱想期间，巫歌已经站在了那堆宝藏面前。她仔细将那些宝物看了一遍，有些失望。因为玄凤是妖，所以珍藏的宝物都是对于妖更有裨益，而对于人类就不那么有用了。但是既然可以随意取走一件，她也不打算浪费这次机会。

“挑好了没有啊。”胖鱼见巫歌迟迟不动，开始催促。

“别催！”巫歌瞪了胖鱼一眼，又迟疑了一下，看向一株七色花。她曾在古籍上看过，这七色花乃是解除封印的神物，只要使用得当，可以解开天下绝大多数的封印。巫歌虽不知道七色花怎么用，但有了这朵花，不愁自身的封印解不开。

她伸出手，缓缓伸进放置七色花的石洞，手腕仿佛穿过了一层无法看到的薄膜。那层薄膜颤动了一下，宛如水面般泛起涟漪，连带着整个巨大空洞的石窟都缓缓散开一个波纹。巫歌知道，这层薄膜大概就是昔日妖王所下的禁制了，就是不知道以她巫女的身份，会不会引起什么剧变。

她这么一想，手已抓住七色花的根茎，正准备将手撤出这层薄膜时，那层薄膜颤了颤，忽然犹如波澜诡谲的海面一样，处处显示出不详的巨大漩涡。

“完啦！”胖鱼大叫一声，用小鱼鳍捂住厚嘴唇。巫歌咬了咬牙，闪电般地一缩手臂，硬是把七色花拿了出来。整个石壁开始震颤，那层禁制上的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而插在浅滩上的黑色尾羽微微一颤，陡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