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何处?”
“在地牢。”
回到太子府的花如是端坐在高坐之上,下首侧是他的替身——阿宝。
阿宝除了会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还有一手足可以假乱真的绝技,易容。两个花如是从外貌身高上来看确实没有多大出入,只是气度上相差万里。
一个是高高在上威严绝顶的冷面君主,一个是懒懒散散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闲散大夫。
花如是没说话,更没叫他们走,房间内静的出奇。
张碌挠了挠脸,抬眼偷看了一眼花如是的神色,还是那般亘古不变的冷漠,不着一丝温情暖调。
汇聚一堂的还有张碌和穆婉容。
张碌垂首不语,他刚刚才搞清楚,在城墙之上与他说话的人不是花如是本人,不免有些懊恼,自己跟随了花如是这么多年,却还是没能辨认出花如是的真貌,导致刚刚将密报禀告给了阿宝。
出现此等事儿正是花如是所不想看到的,尤其,阿宝的多了嘴,告之了张碌初七与杜小九之间关系。
在花如是心中,初七与杜小九是两个人,即便她们都在花如是那里是敌人,可花如是尤其在意杜小九是否只是自己的敌人,他想,杜小九是自己的,她的一切都是自己,就包括她要杀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这种变态的想法,在周围人看来是如此的变态,可在花如是那里却甚是喜欢,并且乐在其中。
不多时,一个羽林卫稳稳的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跪拜礼后沉稳的道,“太子殿下,已经用了刑,杜宵并没有招认。”
张碌不由得脸颊抽搐,杜宵铁骨铮铮的汉子面对严刑拷打定然不会败下几分,可明明可以用最简洁的方法就是利用杜宵的妻儿做要挟,为何花如是却偏偏要用最远最笨拙的方式用刑?!能问出什么来,又能得到什么结果?!
高坐之上的花如是微微点头,“在何处抓到的人。”
“回禀殿下,是在大军押送粮草的途中抓到。险些被烧了我们的粮草,抓到之后,杜宵早被大将军扣押在边关的大牢中,此次回京带回来审问,无意中查出他叫杜宵。并且得知,杜宵在向我们要人,是他的妻子周梦仙和他的儿子的下落。”
“……”花如是未说话,微微站起身来,瞧着下首侧立着的穆婉容,脖子上的白色绷带已经被他卸下,露出脖子上可怖的牙齿伤痕,可怖异常。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又将视线移送到了张碌那里,对张碌说道,“你去,继续用刑。”
“殿下,小的有一事不明。”张碌拱手,上前说道。
“想知晓为何我不去捉他的妻儿,却在这里用最蠢笨的方式对他用刑吗?”
“……正是,殿下。”张碌青筋跳了跳,这等在花如是面前自己犹如一张白纸的透明,叫他浑身不舒服,可又不能发作,只得隐忍。
花如是只是闭口不答,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过了许久,才听到他道,“关着,将你们一起关着。”
张碌身子一僵,如被一道冷刀子割了脖颈,他缩了缩脖子,“殿下!”
“张碌竟然至今还瞧不出我与阿宝的分别,既然如此,那就与杜宵关押在一起,一起用了刑再出来。到时候你该知晓我为何不去找周梦仙了。”
张碌神色极其紧张的立在那里,许久才听得他粗哑这嗓音说道,“是,殿下!”
张碌领命而去,花如是怒的一甩衣袖,“阿宝留下,你们都出去。”
众人鱼贯而出,花如是不免多看了阿宝一眼,忽地摇摇头,“越来越像本殿下,足以骗过任何人。是不是,哪一天你就可以杀了我,替我做了这个位子了?”
阿宝这才惊觉人皮面具还未剥离,慌忙胡乱的涂了些药水在手心抹着脸皮小心翼翼的揭下来。
“哎,糊涂,竟然忘记了。”
“不准许再出现第二次。”
阿宝扯扯嘴皮,没再说话。花如是的脾气越来越是古怪,叫他这个一直跟在花如是身边的人都开始忐忑不安了起来,今日惩罚的张碌,那明日会不会就轮到自己了?
“阿宝,为何不问我不杀了杜宵和周梦仙,却要留着他们?”
阿宝“啊?”了一声,惊异的看着他,忽地“呵呵”的笑了一下,“殿下自是有殿下的打算,臣不敢多嘴。”
“你我相识多年,从不见阿宝有不敢说的话,有不敢做的事。”
张碌无奈摇摇头,“哎……这么多年过来,事事见得多了,有些事想要保命真的不能多讲,请殿下绕了臣一命罢!”
花如是无奈的转身看着他,位置越高身边敢于讲真话诉真情的人越来越少,“杜宵不是糊涂之人,他能在这里出现不会是巧合,更像是故意而为之。冯靖远一部还在塞外做垂死挣扎,以至于将大部分兵马调遣到了冰岛之上,他还不惜大刀阔斧的来这里征战,呵呵……就是在等杜小九,想和杜宵里应外合,将我的边塞铲平,呵呵……可杜宵能想到的事,我花如是就想不到吗?我早就说过,我和杜小九一样,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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