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翠云……”连翘有些担忧。
柳氏瞟了她一眼,笑道:“怕什么,我就是要她活着出府呢,至于出府后是生是死,还不是任我拿捏!”
当日下午,徐妈妈便派人传了信,说是妙音观的慧贞师太已经在客栈候着了,明日一早就过来接人。
姚碧云听了,叫了春桃去收拾行装,自己则准备清点下原身留下的银钱。
然而还未等她清理完,纪氏得了消息,带着墨竹赶过来了。
“母亲怎么来了,这里乱得很,先容我收拾下。”姚碧云歉意地笑了笑。
“此刻也不用这么讲究了,我听说你明日就要走,我们母女俩说说话吧!”
姚碧云看着一脸倦容的纪氏,感情略微复杂。她来此不过短短两日,纪氏对她来说就是熟悉的陌生人,虽然“母亲母亲”地叫,不过是因势就导。
而纪氏却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去了,为了救她,惹得婆婆不喜,丈夫迁怒,还差点失掉嫡妻之位,这样的做法,让一向不喜欢欠人恩情的姚碧云有些受不住。
“你莫要担忧,此去先行住下,等过些日子,我再给你求个情,再接你回来。”
姚碧云心知纪氏所说是虚妄,也不点破,只点头应是。
纪氏招了招手,一旁的墨竹把随手的小包递了过来。
“这是娘为你准备的,里面有药材和部品,山上苦寒,缺医少药,你自个须时刻注意身体。”
“谢谢母亲,孩儿记住了。”
纪氏点点头,看见姚碧云放在桌上的雕花木匣,问道:“这是你平日里的零钱吧,都是些什么?总计有多少?”
姚碧云打开匣子,说道:“金锞子有二十来个,还有一些月例银子,另有五张银票,总计约七八百两吧。”
“这些小钱你都带着,路上打点用,”纪氏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锦袋,交给姚碧云,“这里面有一千两银票,你收好,不要给别人看见,关键可用来救急。”
姚碧云接过,还未开口,便听纪氏指着从卧房出来的春桃问,“这丫头有些面生,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是外院的丫头,我被关时,是她给我送吃的,这次去妙音观,我打算带她同去。”
春桃见到纪氏,忙过来行了礼。
纪氏听姚碧云这么说,印象已是好了几分,又细细问了几句,看着是个聪明忠心的,当即便应下了。
“我原本还担心要派谁跟你去,你自个挑好了,我倒是放心了。她的卖身契我待会遣人送来,你记得收好。”
纪氏安排妥当,看了看娇养着的女儿,想着女儿声誉被毁,未来姻缘难测,还要去妙音观修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接回身边,强压下去的悲恸又涌上心头。
姚碧云见纪氏又要哭,连忙出声安慰:“母亲不必担心。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后,我所思所想已不同从前,必不会让人欺了去。”
“是呀,夫人,小姐自醒来后,真的厉害了不少,这次小姐能从老太太那边顺利脱身,就是明证了。”
纪氏听墨竹这么说,想起女儿上午句句犀利,把屋里一干人说得哑口无言,心下略微安稳了些。她本来对女儿的突然转变有些奇怪,一想到这孩子忘了很多事情,加之自己娘家人也都是刚强机警的性子,因而并没有往深里想。
姚碧云见纪氏神色平静,心下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担心自己以后会如何,却怕纪氏还会中招。
“母亲对父亲可还有期盼?”姚碧云试探问了一句。
纪氏听了,摇了摇头,“经过这遭,我再看不清,那就是眼瞎了。”
“那女儿就放心了。我知道此次连累了母亲,如今母亲处境堪忧,我便是走也不安心,所以希望母亲能答应女儿几件事。”
“你说吧,我自会记在心里。”
“柳姨娘心思多,以后难免再生是非,父亲和祖母靠不住,母亲私下要多与舅舅家联系,关键时刻还有人救急。”
“成亲后,与娘家联系频繁,会让人说闲话的。”纪氏有些为难。
“母亲就权当是为了我吧,我不希望母亲出事。再说和舅舅联系,也不是非要回娘家去才可以。”
纪氏听了,点了点头。
“虽然母亲现在情况堪忧,但也不是没有挽回的地方。祖母不支持你,父亲恼你,都不用在意。母亲可依仗的,正是嫡妻这个身份。”
“这如何依仗?”纪氏问道。
“所以嫡妻可以做的事,母亲都可以做,而所有妾氏不能做的事,若柳姨娘做了,便是她的不是。母亲要拿捏她,也很容易,祖母和父亲若是偏心,母亲便和以前的姐妹们多交流,务必让人知道府里的荒唐做法。父亲和祖母最好面子,迫于情势,他们也不得不有所收敛。”
“小姐说得对,夫人就是太过心善了,所以才被柳姨娘蹬鼻子上脸的。”墨竹说道。
“在奴婢看来,小姐和夫人才是最重要的,府上其他人都靠边站。”春桃插了一句。
“对,就是这么个说法,母亲应该重视的是自个儿,其他人都不用太在意。”姚碧云笑道。
纪氏也笑了,“你这丫头,说出来的话可真够骇人的,不过却也在理。”
姚碧云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纪氏这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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