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浮一听迅疾明白了,好嘛,正主出来了哈,这特娘的明摆着是讹诈啊,也行,老子就陪你玩玩,和老子玩这小伎俩?你还嫩了点!想当初和卫夏在一起时,也曾玩过这招,就是技术不熟,差点没被人真个打死!
微笑望向苟勋,反问道,“这位公子,报官如何?私了又如何?”
苟勋转动着左手上一枚扳指,慢悠悠道,“报官当然是由衙门来处理此事,看这伤势赔个医疗费都不能够啊,便是小福子以后这生活也是难题,若是严重了,还得劳烦壮士在那衙门呆上些时日,若是私了呢,那壮士不妨便只赔个医疗费算了。”
“哦,如此看来,报官不合算啊,就是不知这位公子你是打算要多少医疗费合适呢?是几百两还是几十两啊?”宫浮面露讥笑。
苟勋也没细想,听得宫浮问多少合适心底大乐,哈哈,今儿个不错开门大吉啊,这不又一个冤大头上钩了!上下将宫浮打量一番,接过嘴说道,“怎么着也得几百两吧!”
可话一出口,苟勋忽然觉得不对劲,这些年用这一招讹人,那些个事主可不都是任自个狮子大开口乖乖掏钱?哪有像眼前这个带刀的家伙如此精明?
想到这,苟勋不由得多看了宫浮几眼,咋的,江湖人?就算你丫的是江湖人又咋的?在靖州城是龙你也得盘着!
宫浮歪着头,瞅着眼前这位公子哥,怎么瞅都与江南道那位纨绔李铸一般个德行,将春晓往肩头一扛,冷笑道,“我说这位公子,你看这样可好?小的略会医术,待我为这位老哥把脉医治如何?”
苟勋愣了一下,呦呵,今儿个碰见高手了?咋的还会医术?心底不由把躺在地上的汉子骂了个狗血喷头,你娘咧,这点个眼力劲都没有?找什么人不好偏偏找了个会医术的江湖人?
这厢宫浮也不待苟勋答不答应,蹲下身一把捏住躺在地上那汉子的手腕,稍稍用了点力气,就见那汉子牙关紧咬额头上汗珠便下来了!
此时躺在地上的汉子可是悔青了肠子,奶奶的,今儿个碰见高手了,眼前这家伙手劲委实不小,这一捏险些碎了骨头,这个疼啊还真特娘的钻心!
宫浮心底暗笑,合着这汉子够敬业啊,都疼成这德行了竟还咬牙撑着,好吧,师傅可说了好人做到底送人送到西,那今儿个老子就将你送到最西,想罢手底便是暗暗加了几分力道!
那苟勋拉着小福子在边上心底也是暗自着急,旁人不知内情,可自个是清楚知晓,瞅着宫浮捏住躺在地上同伙的手腕,再看同伙那满额头的汗,苟勋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人家在戏耍自个这一帮子人呢。
围观的众人瞧着宫浮蹲下捏住那汉子手腕,都当做是在把脉,一个个屏住呼吸在等宫浮说出个子丑寅卯。
躺在地上那汉子就觉得手腕快要断了,心里直叫唤,这位爷啊,你老少点力气行么?小子这骨头真心快碎了啊!
宫浮瞅着汉子的模样,知道在用点力的话恐怕这手腕是真就断了,将力道稍微卸了些许,狡黠地问向那汉子,“老哥,感觉好点没啊?”
那汉子仿似悠悠醒来般,长出一口气,暗道爷您就甭戏耍小子了,装作有气无力道,“谢谢这位小哥,好多了!”
宫浮听后微微笑道,“老哥,小的见你还是有些虚弱,要不小的再帮你把把脉?”
那汉子一听,心底顿时有如吞了黄连,爷啊,还是别再来了,再来小子可就真的要吐血了啊,抽回手半撑着身子对宫浮说道,“稍稍歇息便好,无甚大碍!”
宫浮乐了,将那汉子扶起身来,转头望向苟勋,讥讽道,“这位公子,可还需要医药费?”
苟勋见得如此局面,心头一阵气恼,原本以为逮着条大鱼了,哪里晓得事情竟是如此让人哭笑不得,方欲开口,就听一道有如银铃般声音响起,“狗不吃,你又出来坑人了?上次的教训忘了?”
众人纷纷扭头,只见一位穿着极其朴素的姑娘正怒目圆睁地瞪着苟勋,腰间悬着一柄短剑,倒也有些飒爽英姿,只是这脸蛋也忒圆了,真心就仿似一块圆饼,圆饼也就罢了,若是如那面粉般白净倒也还能算得个中人之姿,可惜愣是那种稍暗哑的肤色。
苟勋见到那女子,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苦笑着对那姑娘说道,“班大小姐,这回我苟勋还真没坑人,不信你问这位大侠与众位街坊。”
班大小姐撇了撇嘴角,一脸嘲讽,“切,就你那狗改不了吃屎的德行,不出来坑人能对得起你狗不吃的名号?”
说罢来到被宫浮扶起的汉子面前,嗤笑道,“呦,麻三,这回用的鸡血还是鸽子血?我说你们能不能有些个创新?老是这一套本姑娘都腻烦了。”
那麻三恬着个脸也不敢搭话,只眼巴巴偷偷望着苟勋,乞求苟勋过来为他解围,可是那苟勋就跟没看见似的,一脸苦相地站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班大小姐见了后挖苦道,“怎的?怕说了狗不吃给你小鞋穿?”
宫浮觉得有些好笑,都说这恶人自有恶人磨,可不就就如此?那江南道的李铸如何了?见着黄老道长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撒丫子便跑,哪还有什么风度?就眼前这位狗不吃,见着了这叫做班大小姐的姑娘那一脸的苦敢情都能挤出苦水来了!
围观众人一见好戏落幕了纷纷散去,合着是这位狗不吃公子设套讹人呐,亏得之前自个都还傻愣愣帮衬着声讨那位刀客哩,磕碜啊!
宫浮朝那姑娘一点头,“谢姑娘了!”
班大小姐摆了摆手,转头望向苟勋,“狗不吃,你讹了人多少钱财?拿出来还给人家。”
苟勋听后大呼班姑奶奶,这回是真没讹人啊,不信你问那位大侠还有我这些个朋友。
班大小姐瞪着一双杏眼,“狗不吃,你是想让你姐回来一趟?”
苟勋一双手摆得跟拨浪鼓似的,“姑奶奶,这回是真没骗你,你就别把这事捅露到我姐那可好?以后我保证再不坑人为非作歹了行不?求你了,班姑奶奶。”
此时的苟勋哪里还有半点公子哥的架势,就差一点当街跪下了。
这苟勋在靖州城胡作非为那可是人所共知,仗着姐姐那真是没少做祸害事,什么碰瓷讹诈什么强买强卖什么白吃白喝,做起来算是一个得心应手,也有人曾去衙门告官,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得知苟勋后面有个郡守大人宠爱的姐姐后,衙门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直到后来这班大小姐出手,也不怎的就镇住了狗不吃,反正只要班大小姐露面,那狗不吃铁定是得吐出吃下的以后还得要倒搭点。事后人们才知道原来这班大小姐与苟勋姐姐那可是从小一块长大,感情自不必说,并且两家父辈还都是外迁过来,因此两家关系也是极其融洽,而这苟勋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姐姐,班大小姐就是拿捏住这一点愣是制服了这个扯虎皮做大旗的家伙。
宫浮在边上瞅着哭笑不得,怎的这些个二世祖为毛都这番德行?想那个李铸当初吩咐家奴揍自个时那可是一个飞扬跋扈得意洋洋,可结果呢,自个只不过让他闭上眼便是吓得尿了。眼前这位刚才还是气势如虹,再瞅瞅现在,哎,只能说这世道啊那真正是个一物降一物!
当下一抱拳,“这位班姑娘,他所说是实情。”边上苟勋听了宫浮这话,连连点头脸色大好,连带着看向宫浮的眼神都有了感激,正欲张口说话,被班大小姐一个瞪眼愣是把蹦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算了,麻三还有小福子,瞅瞅你两个,本家叔侄冒充个啥父子哩?麻三,你就不怕你哥夜里回来看你?”班大小姐人瞅着不咋的,可这话里话外就是一股子挖苦嘲讽,也得亏只是个中人之姿,得亏腰间有柄短剑啊,这作为江湖儿女还好些,若是哪个肤白貌美绝色佳丽修得如此性格,那才是一个让人无语凝噎咧。
那麻三被训斥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连带着跟随苟勋的几个年轻人也是浑身不自在。
“姑奶奶,没事我们就告退了。”苟勋讪笑着对班大小姐说道,边说便给自个这边那几人使眼色,那几人见了以后也立马换了一副卑躬屈膝的谄媚相,纷纷道班姑奶奶,您了玩好,小的告退了哈。
惹得班大小姐一阵厌恶,鄙夷地挥挥手,说道赶紧滚吧,狗不吃下次你若再去讹人小心我将你姐从西原城喊回来。
宫浮在一旁瞅着这位班大小姐,寻思着这位班大小姐性格可是投错了胎,简直就一男子性格哪里有半点女孩子该有的温良恭顺啊,咦班大小姐,那老班头可不就是姓班么?没准眼前这姑娘还是老班头的亲戚,最不济也得是个本家什么的吧。
“这位姑娘,打听点事可好?”
班大小姐扭头望了下宫浮,呦,这家伙还蛮帅的嘛,嘴里说道问吧,只要本姑娘知道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罢,还踮了踮脚尖,结果还是不及眼前这扛刀的刀客下巴,叹了口气,有些闷闷不乐地慢步走着。
“敢问姑娘可知晓一位叫做老班头的军伍饲喂师?”宫浮轻声道。
“啊,知道,你找他作甚?”班大小姐一脸警惕,望向宫浮的目光多了些许不解。
宫浮打了个哈哈,“啊,我曾在军伍呆过些许时日,便是在老班头手下。”
“这样啊,那行,刚好他回来了,你跟我来吧。”班大小姐一听原来如此,随即在前面带路,
好家伙,这一路上蹦蹦跳跳好不热闹,惹得宫浮暗想这个模样方才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天真嘛,刚才那假小子性情难不成是硬装出来的?
从言谈中两人互相说了姓甚名谁,此时宫浮方才知晓班大小姐全名班青珺,宫浮听后哈哈大笑,“班姑娘,你这名字和你不太像啊。”
班青珺撅起嘴笑骂道找打,挥起粉拳便捶在宫浮肩膀上,这一拳下去没把宫浮怎么着,自个却是缩回手好一顿龇牙咧嘴,班青珺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了宫浮一眼。
宫浮瞅着班青珺原本便是圆圆的脸这一鼓起腮帮子更加浑圆模样忍俊不止,气得班青珺一跺脚自顾自往前走,宫浮赶紧追上去,强忍笑意跟在班青珺身后。
不一会,班青珺又忍不住没人说话的无聊,扭头说道,“宫浮,你咋的不像别人那般将刀佩在腰间偏要扛着?一点个正行都没有,哪里像那些个威风凛凛的刀客哦。”
宫浮闻听笑道,“佩刀腰间就是威风凛凛了?那我见过的一个老头没用兵器还将一位一品通玄境剑士灭了呢。”
“不吹牛你会死,”班青珺瞪着杏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宫浮也不辩解,头一扬,“爱信不信。”
班青珺在一旁瞅着宫浮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挥了挥拳头便欲作打,可想起刚才的疼只能悻悻作罢。
路过一家酒铺,宫浮让班青珺稍等自个进了酒铺,出来时提着一坛子老酒,班青珺揶揄道,“合着你这是要贿赂饲喂师啊!怎的是不是打算弄匹好马骑着显摆威风?”
宫浮一晃手中酒坛,“可不,你看那些个权贵豪阀哪一个出行不是高头大马?就我这番模样,穿了一身绫罗绸缎再有一匹良驹,可不就是世家子模样?”
班青珺撇了撇嘴,翻着白眼没好气道,“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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