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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往事(2 / 2)

霎时间,风声、雨声、雷声不断回荡在黝黑的空中,其中还夹杂着无尽的哭喊声哀号声,以及被夺走生命时最后所发出的惨叫声。

又是一片连天的闪电,照亮了黝黑土地上浴血杀戮的屠场,没有人在乎杀戮的原因是什么,杀戮已经成为他们唯一的目的。

杀戮,岂非才是杀戮最简单也最直接的缘由。

数不清的蛮族战士不断的从黑暗中蹿出来,挥动着手中蛇型的弯刀打声的号叫着冲向慌乱的人群。

修玛看着自己族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变成一具具没有生命的冷冰冰的空洞躯壳。没有人想到这些卑劣的蛮人竟会放弃大捕猎的黄金时期,而趁着部落中的勇士们去为了囤积猎补越冬用的野牛的时候大举来袭。

修玛手中的战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折断,但是杀戮还没有停止。她知道自己就算是用牙齿也必须战斗下去,直到杀光所有的敌人,或是自己被杀死。

杀戮中她和他们都是同样无情,同样都能让人感觉到生命的渺小和卑微,同样都充满了令人完全无法忍受的血腥。在这种血腥中,生命立刻就会变得像铁锤下的蛋壳那般脆弱。

黑暗中最令修玛恐惧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不起眼的牛皮帐篷被掀翻了,里面传出了婴儿。在惊天的雷鸣中,在隆隆的马蹄声中,在遍野的哀号中。那幼儿的哭声如蝇蚊细语几不可闻,但是在修玛而言那却宛如晴天霹雳!

“我的孩子!”修玛大声的号叫着,发疯般的冲向了那已倾倒的帐篷,可是她的呼喊和人都已经淹没在这片黝黑的炼狱杀场中。那二十几步的距离在那一瞬竟变得那样的遥远,遥远得胜似天涯,遥远得生死相隔。

修玛在挨了两刀之后,终于冲到了那帐篷的近前。可是一个巨大的黑影却强在她的前面掠过,一个黝黑的身影,一根漆黑的长矛,一颗冷酷的心。婴儿的哭声哑然而止,在那一瞬修玛感觉整个世界都好像沉寂了下来。

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这片晦暗的大地。可修玛首先的看到竟是矛头上那正在慢慢的消逝的生命,他好像还在对着她笑。

“啊……”一声残绝的哀号响彻旷野,掩盖了惊天的雷鸣,掩盖了隆隆的马蹄,掩盖了遍野的哀号,那仿佛已经成为了世间唯一的声音。

修玛的眼睛变得血红,变得像是黑暗的旷野中燃烧的炭火,变得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怨毒与仇恨。

“我……要……你……死……”修玛低沉的吼道,冲向了那巨大的黑影。

修玛遗忘了一切,放弃了一切,失落了一切,在那一刻修玛体内狂暴的血沸腾了,她成为了可怕的狂战士。

那黑影在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被修玛扑倒,同时他的喉管已经被修玛咬断。

当时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他们没有见到这种古怪的战斗方式。这是最原始的,也是最血腥的,最根本的杀戮。修玛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撕咬,直到她的手中莫名的出现了一个还在不断跳动的肉块。

修玛又是一声号叫,几口就将那血淋淋的肉块吞了下去。鲜血混着修玛的唾液,沿着嘴角垂了下来。修玛用炭火一般眼睛环视了一下周围,猛地抄起一柄大砍刀冲向了下一个牺牲者。

那一刻凶残的蛮人们畏惧了,他们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什么可以疯狂到这种程度,更不明白自己首领怎么会被一个这样的女人咬断了喉咙,甚至还被她挖出了心脏,并且生吃了下去。

“祖恐(蛮人王的称呼)被杀了!”不知道是谁首先大喊道,而后这句话就像是瘟疫一般在所有的蛮人心中蔓延开来,夺走了他们勇气,夺走了他们信心。

更可怕的是突然出现的一个女狂战士,她要比魔裔族中任何的狂战士都要可怕,都要嗜血,都要暴戾。她手中的砍刀每挥动一下,她就会就会变得更加的疯狂;她手中的砍刀每挥动一下,就会有一个人被一断而二;她手中的砍刀每挥动一下,冥神的国度中就会增添一个新的居民。

又是一道连天的闪电,又是一声惊天的雷鸣。在电闪雷鸣中,一个浑身浴血的恶魔,彻底的击垮了蛮人的勇气。

一个,两个……蛮人开始逃跑了,很快的这直接的导致了所有蛮人的溃散。

不知怎的一抹阳光竟然撕裂了那厚重的乌云,将光明带给了这黝黑的土地。

修玛不停的追赶了已经吓破了胆的蛮人,迎着光明,可是修玛的眼前却依然是一片茫茫的黑暗。她可以徒手将蛮人王的心挖出来,她可以惊走五千蛮族,她可以只身挽救整个部落,可是她却没有能够挽救自己孩子,没有能够挽救自己的生活。在光明普进天地的一瞬,修玛的世界却完全的黑暗了。

从那时起修玛开始了疯狂的报复,她四处寻找蛮人,而后杀光他们鸡犬不留。

终于修玛在杀戮中找到了希望,一个同样漆黑的夜,她在密林中找到了一个不住啼哭的婴儿。虽然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但是修玛的生命中却在哪里重新出现了光明。

“这是神明赐予的!”修玛这样告诫自己,经过了五年几乎没有停断的杀戮,修玛终于放下手中的屠刀。

可是现在,自己生命中的这唯一的光明却在渐渐的远离自己,这是修玛不可忍受的。

渐渐的修玛的眼睛已经变得如同炭火一般鲜红,修玛依稀的看到已经被血染红半边身体的修蒂,此时修玛的脑海中时候一个一个念头,找回自己生命中的光明,不管为此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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