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了。”李源笑着应承道。
重伤卧床之后阿蕾耗掉了许多心气,再不像以前那样耐得住寂寞。
李源暗想:“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陪护的佣人才行。”
一大早,纷纷扬扬下着小雪粒,街上几乎看不到早起的行人。
李源还没走到西市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小小的少年被四五个人追赶着。
“抓住他!”
“砍死他,砍死他,张大爷出十两银子。”
“追啊!”
……
李源一低头,闪向路边。
完全搞不清楚事情的原委,而且上次受伤之后便一直有些提不起力气来,想管闲事也没那么硬的底气。
更何况襄州地处南蛮边境,与律法森严的中原腹地不同,这里不仅民风剽悍,牧民官们也不是那些见不得血的文人老爷。
襄州城里行军大都督府军政一把抓,那些行伍出身的老爷们一向懒得管那些逞勇斗狠的帮会喽罗,因此城里每天都少不得出两件人命官司。
对于这些亡命徒李源一贯以来除非看不过眼,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然而事与愿违,被追的少年直直地冲着他跑了过来,一边嘴里还喊着:“李大哥,救命啊,我是木犀,是昨天那个小猎户,救命啊!”
李源愕然,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行礼行得别别扭扭,偷东西又被他抓个正着的那个猎户的孩子。
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滋溜一下泥鳅一样缩到了李源的身后,一边喘息着一边指着那些追到眼前的凶汉子:“他们都是那个张屠户找的帮凶,他们要杀我。李大哥,救我啊。”
一帮子凶汉将俩人围在正中,已经有人认出了李源的身份。平日里都是些横行无忌的杀坯,搁平时倘若遇到管闲事的早扑上去一块砍死了。只是李源凶名在外,又是虎头帮帮主陈赫的生死弟兄,他们才有所忌惮。
一名年纪稍大的汉子收起刀,冲李源抱拳施礼:“源哥儿,天寒地冻的,我们青竹社的兄弟们出来挣口饭吃,您抬抬手,给个面子,以后青竹社交定有回报。”
青竹社是西城的一个小帮会,十来个县来的流民组成的,为了口吃得真能豁出命去。
昨天小猎户进店里偷匕首时李源便猜测他会去找张屠户的晦气,还没等他开口劝阻,小猎户已经跑没了影。
“这小家伙烧了张屠户的房子还是捅了他一刀?能让那个混不吝吃个大苦头也算为民出气了。”李源心里暗爽着,冲着那名汉子抱拳回礼:
“诸位大哥,客气了,能以劳动诸位大哥出马,甚至连张老抠都出血了,难不成这小子把肉铺给烧了?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我的小店跟肉铺挨得近,可千万别……”。
那名凶汉顿时了然,指指那个缩在李源身后的小子说道:“倒是没把肉铺给烧着,就是往张大爷的店里扔了十几包大粪。半院子肉都吃不成了。罪过呀!”
“敢欺负我娘,我让他全家过不安稳,死都溅他一身血!”小家伙冲着青竹社的人直跳脚,像个炸了毛的小猫。喊完狠话之后,立马换个笑脸:“李大哥,我特别主意了,你铺子周围都干干净净的。”
“还算有良心!”李源心里乐开了花,张屠户这次亏大了,真是太解气了。
看看这个脏兮兮的小家伙,一脸亲近讨好的样子,就像摇着尾巴的小狗狗,怎么看怎么顺眼,不禁开口打个圆场:“哎呀,也没多大事嘛,小孩子一时调皮!教训一下就好了,因为这点事把个小孩子给砍死了,有点过了啊!”
青竹社的几个年轻人早就不耐烦了,张嘴就骂开了:“****个仙人板板的,给脸不要脸,你跟爷们充什么大半蒜!”
领头的凶汉挥手打断了手下人的鼓噪,冷笑一声:“你是没把粪泼到李记铁匠铺的门口,可是大半个西市都被你拿粪刷了门脸,满大街的屎尿都冻得蹦蹦硬,那臭气怕是十天半月的都散不去。”
“他们看着我娘被欺负都不肯帮忙说句好话,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勒个去!这不耽误我生意吗!”再看那个小猎户时,李源突然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对着青竹社的人一拱手:“这事跟我没关了,想怎么样随你们便!”
李源一闪身甩开小猎户的胳膊,青竹社的人立即扑了上去。
“李大哥,救命啊!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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