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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1 / 1)

是个多雨季节,武汉的三、四月,毛毛雨是很烦人的,空气总是那么郁闷,在球场上跑两下,雨水就混着汗水很快的就能把半长不短的T-恤浸泡成酸味十足,打伞吧,麻烦,不打伞吧也麻烦,除非拿到洗衣房给阿姨洗了烘干,自己洗衣服的话总会是白忙,而离子很少很少自己洗衣服的,,所以他一到洗衣房,阿姨就会对着离子笑,很爽的那种笑。

那一年,离子十九岁,他是十月生的,还要整半年才满二十岁,在去球场之前,离子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留了半年的披肩颓废头发给剪掉的,那次剃头的确是花了比平时多的时间,人似乎是清爽了许多的,只是眼神仍旧有点迷糊,整整两个月了,每个半夜,离子都是在学校后门的网吧里过夜的,隔天下午四点半整,准在球场,而且在五点钟之前,在场的人都可以很清晰看出他是刚睡醒的。

离子上大二了,本该上大三的,只是留级了而已,离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挂了几门才留级的,只是有一次头脑发热耍酷般的把期末物理试卷放在窗口,过来一阵风,就把卷子吹到刚施了肥的草丛里。

就这么着,离子的大三也就成了大二,那一种凉,让大二也慢慢的成了大四,而真正的大四,离子感觉自己是没有机会去感受的,甚至大三也不可能,在所有认识离子的人的眼里,离子似乎真的有点特立独行过火,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离子是会心虚的,于是经常的很在乎别人的对他的看法,然而像是所谓的一边痛着,一边麻木的那一种迷糊,渐渐的,他也就这么一个人,一个人的走着自己想走的路。

或许,离子根本就没找到路,只是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乱摸着,乱摸着,他是想象着房间某个角落里有根蜡烛,幻想着脚底周围的某个地方躺着一盒火柴,只是,在那段时间里,至始至终,离子都没有找到那根蜡烛跟火柴。

夜了,离子又该去网吧了,坐的机子是最角落的位置,完了就挂上耳机,开了MP3,进了下载好的乱轰轰的摇滚里;开了QQ,进了聊天室里的对联雅座;开了中国游戏中心,进了斗地主;最后,开了文本文档,开始写东西。

写东西的时候,离子是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的,于是就发给人看,写不下去的时候就去对联,就去玩斗地主,等到吃完一包3+2饼干和喝光一瓶可乐,再冒出一个两个小点痘痘的时候,天也就蒙蒙亮了,完了就不知所谓的在网上乱串了一番,接着就回寝室打发疲惫了,只有大白天,寝室才不会有蚊子,离子每次上chuang之前都是这么想的。

下午五点应该是离子最精神的时候,一到这时间,准能在学校那几个破而不烂的篮球架下面见到他的影子,也只有在那个时候,离子才会很认真的做一件事情,离子是经常偷懒的,只是打球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偷懒的。

剪头发的那一天,离子在球场上玩得很累很累,他在决定一件事情,也许武汉的空气真的不适合他,他想到了逃离。逃离,这个想法,很早之前就已经在离子的头脑的出现过,就在那一场彻底失败的恋爱之后,那次恋爱是离子的初恋,他总觉得,那次所谓的初恋也不算是完全的失败,起码,他牵过、抱过她,只是,仅此而已。

剪完头发的第二天下午,离子收拾好背包,其实也就两三件衣服裤子,离子刚到武汉的时候,是带了整整两个箱子,一个背包来的学校,只是在那个时候,离子已经觉得没有必要再带什么东西了,有些东西真的就不是那么重要了,“Goodbye,我的大学”离子看了最后一眼学校门口的被改过三次的牌子,叹了口气。

离子已经整整半年没有问家里要过一毛钱了,给离子买车票的是离子的一个网友,女的,离子所有写过的文,她都读过,她们成为Q友已经两年,经常都在彼此QQ里亮着,不过,他们的聊天内容很少,除了离子发过去的一段段正在进行中的文段,最常用的快捷回复键就是一个空格,她知道离子的名字,离子只知道她叫summer,只是,真正的夏天还没有到,天仍旧下着毛毛雨。

火车站上的人不是很多,跟放假回家的那种拥挤天差地别,离子在武汉打的最后一个电话是给summer的,summer是在火车开之前的半个小时到的,头发是湿的,不是淋的,离子给她打电话的时候,summer正在洗着头,离子和summer,连这一次送车,他们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summer给离子送来买火车票的钱,也就是离子剪完头发的第二天下午打球之前的半个小时。

两次见面前后,不超过45分钟,离子和summer也许真的只有这两面之缘,对于summer,离子很是感激,对于离子,summer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那一种感觉,或者,有那么些时候,不说的会比说出来的好。

火车开走之前,只有两句比较清晰的对白——

离子叹了口气,想着刚吃完的一块面包,有点愤慨更多的是无奈:“我想我不用再把热干面当早餐了。”

summer看着天,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离子:“希望吧!”

他是看不见她的背影的,同样,她也不会看到他的明天。

上火车的前一晚,离子是在网吧里过的夜,所以他第一次能在火车上很安静很安静的从起点睡到终点,中间也就起来很迷糊的泡了两碗面,上了两躺厕所,抽了半包烟,离子头一次坐火车没把头伸到窗户外面。

到站的时候是第二天早晨,很早,天也刚亮,那个亮度,也就跟之前离子每天从网吧里走出来的天差不多,能看得见却看不清楚人的那种亮度——离子在火车站旁边只吃过一次,之后就咬牙发誓,再也不替火车站旁的店捐救济款,所以离子仍旧啃了一个面包,喝了一听可乐。

离子回家了,只是没有还没有进门,他知道自己这样的一个决定肯定会换来妈妈往后一日一月又一年的叹息,他是有点怕的,或者因为那时候他只有十九岁半,而不是二十岁。他的心情也还没能平静下来,需要一种安静,是一种麻醉的安静,等到痛了,麻木了,然后回家。

在小学一个换帖兄弟开的网吧里骗吃骗喝骗抽了一个月,当然,离子也半认真的在网吧里帮忙了一个月,离子是跟换贴兄弟是说了一句永远再见才离开那个网吧的,原因就是借不到两台电脑,真的,是永远,起码直到现在。

那一年的五月似乎已经很热了,于是离子的脑袋麻木得快了,或者他知道,他是应该回家交代了,毕竟十九岁半犯的错跟九岁半犯的错是完全不一样的。

像想象中的一样,离子回家后,妈妈开始叹气,开始发问,离子沉默着,一直沉默着,沉默了一日,却没有沉默一个月,更没有沉默一年,离子回家后的第一个星期七,收拾背包,口袋里揣了一千块钱—诿徽业礁咧斜弦抵さ耐保礁盖椎囊徽乓锌ǎ∶苈氲闹教跻哺粼谂员撸姑挥胁穑胱拥笔毕氲氖牵残碛行┦虑榫褪钦庋⒍ǖ摹?br>

离子从家里走的前一天晚上,抽了好多烟,那些烟头,一个个的从五楼的阳台的铁栅栏上作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自由落体,那天晚上是下着很大雷阵雨,第二天就停的那一种,打在铁栅栏上的铁皮的声音是十分彻底的一种响,抽动着离子内心的那根弦。

于是,离子就开始了幻想很久很久的逃离,幻想很久很久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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