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死?”
“很怕。但如果抓不住你,我也会死。”
“所以你要跟着我?”
“也是为了要抓住你。”
郑一悔叹了口气,说:“那好吧。看起来你很可怜。”
飞歌也叹了口气:“这是我的职责。”
“你打不过我,怎么履行自己的职责?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回去练个几年的武功,然后再来找我。或许到那时,你就可以抓住我了。你们当官的也真是,上司为什么不给你多派几个人手来?”
“因为我倒霉,低估了你的实力,跟上司说一个人就可以办了你。”
“哈哈!”郑一悔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这就怨不得我了。你虽然烦人而且自大,但你总归是诚实的。”说完,便伸出另一只手重重地点在了飞歌几处穴道上,收起扇子,下马将他从他的马上抱了下来。
郑一悔抱着飞歌走进路旁的树林,将他放在地上,蔑笑着说:“你呢,就先在这里呆个一天吧。等到你穴道自动解开了,回头自己回筵山客栈吃点东西再睡一觉,收拾收拾回家吧。”
飞歌被点了穴道,连同哑穴也被点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着眼望着他走出树林。
不一会,郑一悔却又转了回来,手里多了一把刀。他走到飞歌躺的地方,将刀放在他身边,说:“虽然是一把破刀,但丢了也怪可惜的。你那匹马我已经给你放了,就让它抓一匹母马回来一同伺候你吧。不过它能不能回来我也就不清楚了。还有,看你对我这把扇子挺有兴趣,不妨就告诉你吧。这正是你那上司,叫什么判官的用过的宝贝。你别误会,这可不是我偷出来的,是我的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说完,便再也不看飞歌那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涨得通红的脸,转身缓步离开了。
飞歌无奈地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叫也不能叫,只能听到郑一悔远去的马蹄声,也只能在心中暗暗地叹一口气。
他静静地躺着。
他也只能静静地躺着。他在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刚才转到郑一悔背后的时候给他一刀!难道昨天晚上郑一悔说的那几句话,就能不再让自己为了抓到他而不择手段吗?是吗?或许是吧!但无论如何,郑一悔现在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好不容易才跟踪着到了这里,就这么让他跑了……
飞歌就这么想着,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也变得刺眼起来。深秋,树叶也落得差不多了,阳光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阻挡,便将温暖送到了飞歌身上。
既然被点了穴道,什么都不能做,想什么又都于事无补,不如就趁着睡会觉吧。想着想着,就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就在朦胧中,飞歌听到了很多车辆经过的声音。他明白,是楚修仁的镖队经过了。他睁开双眼,无奈地望着天空,心里想着:不知这时郑一悔已经到了什么地方。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跟踪,并没发现他做过一桩案子,行动举止也越来越让人奇怪。难道他这些日子有重要的事要办?可他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唉!还是想想再次见到他该怎么对付吧!谁叫自己在不二判官面前说了那么大的话,还说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办了他……
就在这时,飞歌却看到树上蹲着一个人。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头戴黑色斗笠,笠沿垂下黑色丝巾的人。
飞歌看到的也只有这些,他只能判定树上的那个黑色东西是一个人。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那人片刻之后也看到了他。透过朦胧的丝巾,可以隐约看到他略带惊讶的眼神。
黑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拔剑出鞘,迅速地指在了飞歌胸口。
飞歌不能动,也不能喊,只能表现出满脸的恐惧。他是真的恐惧。这种恐惧也是无法装出来的。在没有任何力量反抗的情况下,被别人的剑指着要害还不能说一句话,这种滋味确实很难受。
黑衣人静静地望着他,过了很久,才发出一种嘶哑的声音:“你被点了穴道。”顿了顿,见飞歌除了面无血色以外再也没有什么反应,终于缓缓地说出了三个字:“你该死。”
这三个字使飞歌彻底绝望。
郑一悔也不会想到,他本没有害飞歌的心,却又偏偏是自己害了他。
郑一悔进到清风镇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他一进镇便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他不久前曾经来过这里,街上卖东西的人不是很多,但今天却无端多了很多在街上做买卖的人。
而这些人,却又不像是真正在做买卖的。
难道……难道这些人都是为了劫镖而来?
虽然过了清风镇便可出关。但要想通往山海关,必须经过清风镇。威龙镖局到清风镇,一路上一共有三条路可以选择。怪不得江湖人都选在清风镇劫镖,原来是害怕楚修仁走别的路而使自己错过。
除了这些暗中打算截镖的,道路两旁还列队站了很多穿着深蓝色衣服、手握兵器的人。
这些人都属于清涧派--江湖白道中第一大派。楚修仁创立威龙镖局之前,曾经是位于清风镇的清涧派的二师兄。难怪今天会有很多清涧派的人出动。平时就算有再大的江湖争斗在他们的地盘发生,他们也不会过问一点点。但今天是楚修仁镖队经过的日子,作为同门,他们的大批出动也就不足为怪了。
郑一悔牵着马一路走过,瞧着这些清涧派的人和众多江湖中人,心里暗自盘算起来:看来今天的一场恶战是再所难免了。自从四年前魔教雨云帮大举进攻江湖,这将是武林中最大的一场浩劫。还是先放下手头的事,在这里看个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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