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不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嘲笑我。”
我也叹着气,“看我今天这副德性,怎会有嘲笑你的可能呢?彼此彼此。”
“我说你帮我想想办法,我总觉得老顶想弄走我。”这时他真的吸了一口烟,吐了一个烟圈说来着。
“这么严重?”
刘彦点点头,笑的时候有点难看。
我拿起茶壶,给两人的杯添了茶水,然后揭开盖子暗示服务小姐加水。
“证券公司要做广告也不是没有,但多是报纸上的,很少在户外。”我开始试着分析。
“那是,但我们公司也有这样的案例。不过那时候那间公司的营业大厅刚开张。现在怎会还有公司要开张。”
“其实即使有新的营业大厅要开张也不会到你们那里做广告,除非他们有新的项目要推行,而且必须广而告之。”
“愿闻其详。”他迫不及待的,并且简练了语言结构。
“我也不知道,只是认为应该如此。不过开展什么业务也是可能的,但它的好处可能对证券公司更有用,而不是你们公司。”
“对我们公司有没有好处我也理不了多少,只要对我有好处就行了。”
“看来事态严重。”
“事态严重。”刘彦重复道。
像是为了不给我添麻烦,他继续说道:“不过事情亦非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再多要求也是没有用的,我想他也不会因此而对我有任何处理。毕竟这样做是于理不合的。所以你也不必为我担心。只是工作艰难这是必然的了,现在想来把全副心思放到其他行业的客户去更好,根本不用考虑一些没有可能的事情。”
“根本不用考虑一些没有可能的事情。”我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所以重复了一遍。
“如果渡过这个危机,或者有什么转变可以令我安稳下来,那样,我打算结婚了。”刘彦突然转移了话题,同时我看到他有种幸福的感觉逸于表面。
我带有点惊奇。于我,这也是近段时间的好消息,“哦?终于肯结婚了?选对人还是被人拴住了?我的大情圣。”
“人大了就想结婚的啦。都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够了,现在只想安定下来。但说道大情圣,你才是。”
“我?我怎么可能是。我又没有人喜欢。哪像你,我都不记得她是你第几任女友了。”
“你怎会没有人喜欢,你的那个对你那么好,你又对她那么好。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结婚。而且我记得你还有一句格言,好像是:一生只想恋爱一次。哪个姑娘不想嫁你这种人啊?你不是情圣,谁是?我跟你就不一样,现在回想起来,亏欠以前的女友们太多了。所以我要尽量给现在这个最好的,物质、感情,甚至我的终生。所以我要结婚。”
“那也很好。对你对她都是幸福的结局。彼此的心安定下来,开展人生的新章。”
“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刘彦瞬间失去幸福的表面,代之以是茫然的眼神,显是为前途担忧。
我适时的安慰,“什么时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这样想过。”
大概是我也身陷其境,说完这句话后我想到了我和弱汶的关系。我为什么不想结婚,“一生只想恋爱一次”的人竟然不想结婚,这与其说是现实不若说是笑话,而又更不如说是上天的捉弄。那句说话我是曾经说过的,而且是多次说过。得到弱汶前说,得到弱汶后也说;在弱汶面前说,在弱汶背后也说。无论如何,我都一直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寻找女友的时候对对方的要求是有点高,即使很久以来都没有恋爱经验,也抱着宁缺勿滥的心态。然而当找到了,找对了,却又显得无所适从。
我记不得是谁先提出不结婚的,不知道在哪一年哪个地方。但当时我们感情必定是已经很好的,这一点我可以两倍的信心去肯定。然而我经常想,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未必能反映真实的事情,即使是说或做的当时,更何况时隔多年,此时的心态,彼时的心态,必定发生了变化。
有些事情,更不如说是恋爱或婚姻为之适合,从开始到结局都一帆风顺,理所当然。然而有些则不同,如果中途没有外力使其生有任何的变异,便不会因为量的变化而完成质的变化。
这就如一辆走在陌生路上的卡车,司机手上没有地图,路上既没有指示方向的路标,也不懂向行人相问,只是麻木的乱走。有时直至到达海边或悬崖边,才发现此路不通;有时则只能一直走下去,油尽而停。目的地,如果没有方向的指示,是不能由量的积累而到达的。
我和弱汶的关系正如此,没有外力作用,不知道应该何时何地停下。如果要预测两人的未来,无非只有两种,一是车到了悬崖边或油尽而停,我们就此分开;二是我们乘坐的是一辆永动的机车,直至机器的损坏才停顿下来。后者是我们一路所愿的,然而有些时候事情并不如人愿。很显然,我重新遇上张建怡的事情是我和弱汶眼前的一个悬崖边缘,我不知道我的技术能否在如此狭窄的道路掉头,重新走回那连绵不断的公路上。更让我不知道的,是应该掉头与否的抉择!惟这个,是我烦恼之源泉。
“喂!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啊?差不多一分钟眼定定不说话的,不像你哦。”刘彦把我从想象之海打捞上来。
“哦,没有。刚说到结婚,想起一些事情罢了。”我茫然,答了毫不是本意的说话。
“是想着到时候要送我多少人情?”
“好啊!红包加日用品,你缺什么家具家电或是床上用品的?”
“等离子背投大电视啦,只缺这个。”刘彦一本正经的说。
“我绝对相信你缺这个,没问题的,我送你就是。到付,好不好?”
“到付?”
“到付。”
对望了片刻,忍笑了片刻。
“下午去哪里?”我问。
“一个IT客户那里。有时间一起去,说不定你拉上一个客户呢。”
“拉客这事情不是我做的,不了。”我拒绝了。
“哎,你就好了。心情不好,老板就放你假,而且是带薪假期。而我,无论怎样,还是要每天上街跑,跑啊跑,跑啊跑。”
我只有向他微笑,各人自有各人的烦处。
最后我结了帐。他朝着他的客户所在的方向走去。我则漫无目的地游荡,在三点时,选择不惜劳苦的步行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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