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风和日丽,自从年前女王的继位典礼后,帝都的奥古斯丁竞技场再次迎来空前盛状。
这个帝都最雄伟的竞技场,占据了帝都中心,能够容纳四万多人的观看者。竞技场的内部呈阶梯状,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场地,周围分三层,第一层是为皇室、贵族和骑士阶层设立的座位;第二层是公民席;第三层为普通观看区。除了用于五年一度的阿林匹克竞技会,许多帝都的盛会都在这里进行。
在它中央的场地上,放置了许多大木桩,所有木桩都整齐排列在场地的周围,只有一个木桩立在场地的最中央,比周围的要小些,更矮些。
在木桩的东面,有一个高高的台子,显示出它的不同寻常。
竞技场上已经坐满了人,喧闹的声音轻而易举的穿透帝都每个角落。
维多利亚与老公爵坐在马车上,从远处就可以看到雄伟的奥古斯丁竞技场,她的眼睛再次湿润。过去的那一夜,是她所经历的人生中,最为难捱的一夜,时间仿佛被黑黑的夜幕拉长了。她不停的想着,想着,可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她辗转着不能睡去,最后,只是坐在窗子面前,对着寂静的夜晚发呆。
这个夜晚,没有处理不完的文件,没有从旁边传来的男女欢笑,没有同伴,这个夜晚过去后,她就会失去她最重要的人,失去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算是亲人的人,失去她并不爱的未婚夫……没有了他,安加利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没有这个男人在身边,以后,还能做些什么呢,没有他的指导,没有他的天才,她所有的梦想从此就只能困死在脑中了,不,没有了他,她所有的梦想都枯萎了。
她想起了王国有名的诗人贺拉丝的话,“当他死去后,所有的一切,都随他死了。”在即将失去他的夜晚,她首次感到孤独,感到孤独的恐惧,从今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将没有这样亲近的人了。
是的,没有那个人了,那个漫不经心的人,不在了,不会给她带来安全的感觉,她再也不能将自己藏在这个人的后面,那个人不能帮她了,她不能依靠他了。
在这样的夜晚,她明白了自己对那个男人的依赖,从一开始,从她成为安加利总督的时候,那个男人一直帮助她,每当遇到什么困难,她总会想,“有他在,他肯定会有办法。”没有了他,她根本不知该怎么做。
我不爱他……只是,我不能失去他。在墨色的夜里,她这样告诉自己。
现在,她已经看到奥古斯丁竞技场,离她失去他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隐隐听到路边经过公民的对话。
“奥古斯丁竞技场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今天要公审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听说是叛国者,奥古斯丁的竞技场上又要染上鲜血了。”
这些人的语气很平淡,带着点幸灾乐祸式的期待与兴奋,似乎在谈论什么小事,浓厚的悲哀蔓延满维多利亚小姐的心,这些人多半是看热闹的,多半是想看到,公审之后,那个人怎么在竞技场中被野兽咬死。这是王国对叛国者的刑罚。
死去的人跟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瓜葛,他们当然无动于衷,当然幸灾乐祸,当然要参与这场热闹,只是,如果有一天,死去的人是他们的亲人,他们还能够这样谈论吗?
在这样的想法里,老公爵的马车进入了奥古斯丁竞技场。在这样的想法里,维多利亚坐在了竞技场上,老公爵身边。
维多利亚小姐的精心打扮掩饰一夜未眠的憔悴,旁边的人群,为三绝才女的风华倾倒,他们可以看到维多利亚小姐悲哀而带着坚定神色的脸,她如安静的花,在观看者的席位上,淡淡吐着绝世芬芳。
紧接着,盛装的女王在王室骑士队的簇拥下,缓缓走进竞技场,在特丽斯的搀扶下,登上竞技场中专门为她搭建的高台上。
旁边的木桩上,元老院的人陆续站在上面。从一个门口,满身肌肉的奴隶,抬着两个大笼子,笼子里两只凶狠的野兽,不安分的用爪子碰撞着笼子,它们已经被饿了好几天,通红的眼中闪动着噬血的光。
不久后,维多利亚小姐看见了她所等待却又不希望看见的人,她的未婚夫,维京大人。他站在一群士兵的中间,从竞技场的门里走来,他的脸上,他的脸上出现了许多於痕,在过去的一夜,他也许遭受了暴力的对待,不过,他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懒散,就好像他是来参加他不情愿的舞会。
他在士兵的引导下,走到竞技场的中央,站在上面,竞技场的周围,站立了许多人,有雅克伯子爵,有元老院的大部分人,在他的正面的台上,是尊敬的女王。所有的人,都似乎高高在上的压迫着他。
他并没有按照礼节,向女王行礼,相反的,他伸了伸懒腰,这种满不在乎的神情勾起女王的注意,女王仔细的辨识着那张满是於痕的脸,从中找到了熟悉的部分,她轻轻皱起眉毛,“特丽斯,我觉得我眼花了,站在我面前要接受公审的,竟然是我未来的夫婿。”
特丽斯看见了连天,大为所惊,居然真的是这个平庸的男人,他竟然成为了安加利总督,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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